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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80n1565_p0069b10║   
X80n1565_p0069b11║   五 燈會元 卷第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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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80n1565_p0069b13║   　　六 祖大鑒禪師法嗣
X80n1565_p0069b14║   　　　南嶽懷讓禪師者　姓杜氏。金州人也。於唐儀 鳳二 年
X80n1565_p0069b15║   四月八 日降誕。感白氣應於玄象。在安康之 分。太史
X80n1565_p0069b16║   瞻見。奏聞高宗皇帝。帝乃問。是何 祥瑞。太史對曰。國
X80n1565_p0069b17║   之 法器。不染世 榮。帝傳勑 金州太守韓偕 親往。存慰
X80n1565_p0069b18║   其家。家有三子。唯師最小。炳然殊異。性唯恩讓。父乃
X80n1565_p0069b19║   安名懷讓。年十歲時。唯樂佛書。時有三藏玄靜過舍。
X80n1565_p0069b20║   告其父母曰。此子若出家。必獲上乘。廣度眾生。至垂
X80n1565_p0069b21║   拱三年方十五 歲。辭親。往荊州玉泉寺。依弘景律師
X80n1565_p0069b22║   出家。通天二 年。受戒後習毗尼藏。一 日自歎曰。夫出
X80n1565_p0069b23║   家者。為無為法。天上人間。無有勝者。時同學坦然。知
X80n1565_p0069b24║   師志氣高邁。勸 師謁嵩山安和尚。安啟發之 。乃直指
X80n1565_p0069c01║   詣曹谿參六 祖。祖問。甚麼處來。曰。嵩山來。祖曰。甚麼
X80n1565_p0069c02║   物恁麼來。師無語。遂經八 載。忽然有省。乃白祖曰。某
X80n1565_p0069c03║   甲有箇會處。祖曰。作麼生。師曰。說似 一 物即不中。祖
X80n1565_p0069c04║   曰。還假修 證否。師曰。修 證則 不無。污染即不得。祖曰。
X80n1565_p0069c05║   祇此不污染。諸佛之 所護念。汝既如是。吾亦如是。西
X80n1565_p0069c06║   天般若多羅讖汝足下出一 馬駒。踏殺天下人。病在
X80n1565_p0069c07║   汝心。不須速說。師執侍 左右一 十五 年。先天二 年往
X80n1565_p0069c08║   衡嶽居般若寺。開元 中有沙門道一 (即馬祖也)。在衡嶽山
X80n1565_p0069c09║   常習坐禪。師知是法器。往問曰。大德坐禪圖甚麼。一
X80n1565_p0069c10║   曰。圖作佛。師乃取一 甎。於彼庵前 石上磨。一 曰。磨作
X80n1565_p0069c11║   甚麼。師曰。磨作鏡。一 曰。磨甎豈得成鏡邪。師曰。磨甎
X80n1565_p0069c12║   既不成鏡。坐禪豈得作佛。一 曰。如何 即是。師曰。如牛
X80n1565_p0069c13║   駕車。車若不行。打車即是。打牛即是。一 無對。師又曰。
X80n1565_p0069c14║   汝學坐禪。為學坐佛。若學坐禪。禪非坐臥。若學坐佛。
X80n1565_p0069c15║   佛非定相。於無住 法。不應取捨。汝若坐佛。即是殺佛。
X80n1565_p0069c16║   若執坐相。非達其理。一 聞示誨。如飲醍醐。禮拜。問曰。
X80n1565_p0069c17║   如何 用心。即合無相三昧。師曰。汝學心地法門。如下
X80n1565_p0069c18║   種子。我說法要。譬彼天澤。汝緣合故。當見其道。又問。
X80n1565_p0069c19║   道非色相。云 何 能見。師曰。心地法眼能見乎道。無相
X80n1565_p0069c20║   三昧亦復然矣。一 曰。有成壞否。師曰。若以 成壞聚散
X80n1565_p0069c21║   而見道者。非見道也。聽吾偈曰。心地含諸種。遇澤悉
X80n1565_p0069c22║   皆萌。三昧華無相。何 壞復何 成。一 蒙開悟。心意超然。
X80n1565_p0069c23║   侍 奉十秋。日益玄奧。入 室弟子總有六 人。師各印可。
X80n1565_p0069c24║   曰。汝等六 人同證吾身。各契其一 。一 人得吾眉。善威
X80n1565_p0070a01║   儀 (常浩)一 人得吾眼。善顧盻(智達)一 人得吾耳。善聽理(坦然)
X80n1565_p0070a02║   一 人得吾鼻。善知氣(神照)一 人得吾舌。善譚說(嚴峻)一 人
X80n1565_p0070a03║   得吾心。善古今(道一 )又曰。一 切法皆從心生。心無所生。
X80n1565_p0070a04║   法無所住 。若達心地。所作無礙。非遇上根。宜慎辭哉。
X80n1565_p0070a05║   有一 大德問。如鏡鑄像 。像 成後未審光 向甚麼處去。
X80n1565_p0070a06║   師曰。如大德為童子時。相貌何 在(法眼別 云 。阿那箇是大德鑄成底像 )。
X80n1565_p0070a07║   曰。祇如像 成後。為甚麼不鑑照。師曰。雖然不鑑照。謾
X80n1565_p0070a08║   他一 點不得。後馬大師闡化於江西。師問眾曰。道一
X80n1565_p0070a09║   為眾說法否。眾曰。已為眾說法。師曰。總未見人持箇
X80n1565_p0070a10║   消息來。眾無對。因遣一 僧 去。囑曰。待伊 上堂時。但 問
X80n1565_p0070a11║   作麼生。伊 道底言語。記將來。僧 去一 如師旨。回謂師
X80n1565_p0070a12║   曰。馬師云 。自從胡亂 後。三十年不曾少鹽醬。師然之 。
X80n1565_p0070a13║   天寶三年八 月十一 日。圓寂於衡嶽。諡大慧禪師。最
X80n1565_p0070a14║   勝輪之 塔。
X80n1565_p0070a15║   　　　南嶽讓禪師法嗣(第一 世 )
X80n1565_p0070a16║   　　　　江西道一 禪師　漢州什邡縣人也。姓馬氏。本邑羅漢
X80n1565_p0070a17║   寺出家。容貌奇異。牛行虎視。引舌過鼻。足下有二 輪
X80n1565_p0070a18║   文。幼歲依資州唐和尚落髮。受具 於渝州圓律師。唐
X80n1565_p0070a19║   開元 中。習禪定於衡嶽山中。遇讓和尚。同參六 人。唯
X80n1565_p0070a20║   師密受心印(讓之 一 。猶思之 遷也。同源而異派。故禪法之 盛。始於二 師。劉 軻云 。江西主 大寂。
X80n1565_p0070a21║   湖南主 石頭。往來憧憧。不見二 大士。為無知矣。西天般若多羅記達磨云 。震旦雖濶無別 路。要假兒孫脚下行。
X80n1565_p0070a22║   金雞解銜一 粒粟。供 養十方羅漢僧 。又六 祖謂讓和尚曰。向後佛法從汝邊去。馬駒蹋殺天下人。厥後江西嗣
X80n1565_p0070a23║   法。布於天下。時號馬祖)。始自建陽佛迹嶺。遷至臨川。次至南康
X80n1565_p0070a24║   龔公 山。大曆中。隸名於鍾陵開元 寺。時連帥路嗣恭
X80n1565_p0070b01║   聆風景慕。親受宗旨。由是四方學者。雲集座下。一 日
X80n1565_p0070b02║   謂眾曰。汝等諸人。各信 自心是佛。此心即是佛心。達
X80n1565_p0070b03║   磨大師從南天竺國來至中華。傳上乘一 心之 法。令
X80n1565_p0070b04║   汝等開悟。又引楞伽 經文。以 印眾生心地。恐汝顛倒。
X80n1565_p0070b05║   不自信 此一 心之 法。各各有之 。故楞伽 經以 佛語心
X80n1565_p0070b06║   為宗。無門為法門。夫求法者應無所求。心外無別 佛。
X80n1565_p0070b07║   佛外無別 心。不取善。不捨惡。淨穢兩邊。俱 不依怙。達
X80n1565_p0070b08║   罪性空。念念不可得。無自性故。故三界唯心。森羅萬
X80n1565_p0070b09║   象。一 法之 所印。凡所見色。皆是見心。心不自心。因色
X80n1565_p0070b10║   故有。汝但 隨時言說。即事 即理。都無所礙。菩提道果。
X80n1565_p0070b11║   亦復如是。於心所生。即名為色。知色空故。生即不生。
X80n1565_p0070b12║   若了 此意。乃可隨時。著衣喫飯。長養聖胎。任運過時。
X80n1565_p0070b13║   更有何 事 。汝受吾教。聽吾偈曰。心地隨時說。菩提亦
X80n1565_p0070b14║   祇寧。事 理俱 無礙。當生即不生。僧 問。和尚為甚麼說
X80n1565_p0070b15║   即心即佛。師曰。為止小兒啼。曰。啼止時如何 。師曰。非
X80n1565_p0070b16║   心非佛。曰。除此二 種人來。如何 指示。師曰。向伊 道不
X80n1565_p0070b17║   是物。曰。忽遇其中人來時如何 。師曰。且教伊 體會大
X80n1565_p0070b18║   道。問。如何 是西來意。師曰。即今是甚麼意。龐居士問。
X80n1565_p0070b19║   不昧本來人。請師高著眼。師直下覷。士曰。一 等沒絃
X80n1565_p0070b20║   琴。唯師彈得妙。師直上覷。士禮拜。師歸方丈 。居士隨
X80n1565_p0070b21║   後。曰。適來弄巧成拙。又問。如水無筋骨。能勝萬斛舟。
X80n1565_p0070b22║   此理如何 。師曰。這裏無水亦無舟。說甚麼筋骨。一 夕。
X80n1565_p0070b23║   西堂．百丈 ．南泉隨侍 翫月次。師問。正恁麼時如何 。堂
X80n1565_p0070b24║   曰。正好供 養。丈 曰。正好修 行。泉拂袖便 行。師曰。經入
X80n1565_p0070c01║   藏。禪歸海。唯有普願。獨超物外。百丈 問。如何 是佛法
X80n1565_p0070c02║   旨趣。師曰。正是汝放身命處。師問百丈 。汝以 何 法示
X80n1565_p0070c03║   人。丈 竪起拂子。師曰。祇這箇。為當別 有。丈 拋下拂子。
X80n1565_p0070c04║   僧 問。如何 得合道。師曰。我早不合道。問。如何 是西來
X80n1565_p0070c05║   意。師便 打曰。我若不打汝。諸方笑我也。有小師耽源
X80n1565_p0070c06║   行脚回。於師前 畫箇圓相。就上拜了 立。師曰。汝莫欲
X80n1565_p0070c07║   作佛否。曰。某甲不解揑目。師曰。吾不如汝。小師不對。
X80n1565_p0070c08║   鄧隱峯辭師。師曰。甚麼處去。曰。石頭去。師曰。石頭路
X80n1565_p0070c09║   滑。曰。竿木隨身。逢場作戲。便 去。纔到 石頭。即繞禪牀
X80n1565_p0070c10║   一 匝。振錫一 聲。問。是何 宗旨。石頭曰。蒼天。蒼天。峯無
X80n1565_p0070c11║   語。却回舉似 師。師曰。汝更去問。待他有答。汝便 噓兩
X80n1565_p0070c12║   聲。峯又去。依前 問。石頭乃噓兩聲。峯又無語。回舉似
X80n1565_p0070c13║   師。師曰。向汝道石頭路滑。有僧 於師前 作四畫。上一
X80n1565_p0070c14║   畫長。下三畫短。曰。不得道一 畫長．三畫短。離此四字
X80n1565_p0070c15║   外。請和尚答。師乃畫地一 畫曰。不得道長短。答汝了
X80n1565_p0070c16║   也(忠國師聞。別 云 。何 不問老僧 )。有講僧 來。問曰。未審禪宗傳持何
X80n1565_p0070c17║   法。師却問曰。座主 傳持何 法。主 曰。忝講得經論二 十
X80n1565_p0070c18║   餘本。師曰。莫是師子兒否。主 曰。不敢。師作噓噓聲。主
X80n1565_p0070c19║   曰。此是法。師曰。是甚麼法。主 曰。師子出窟法。師乃默
X80n1565_p0070c20║   然。主 曰。此亦是法。師曰。是甚麼法。主 曰。師子在窟法。
X80n1565_p0070c21║   師曰。不出不入 。是甚麼法。主 無對(百丈 代 云 。見麼)。遂辭出門。
X80n1565_p0070c22║   師召曰。座主 。主 回首。師曰。是甚麼。主 亦無對。師曰。這
X80n1565_p0070c23║   鈍根阿師。洪州廉使問曰。喫酒肉即是。不喫即是。師
X80n1565_p0070c24║   曰。若喫是中丞祿。不喫是中丞福。師入 室弟子一 百
X80n1565_p0071a01║   三十九人。各為一 方宗主 。轉化無窮。師於真元 四年
X80n1565_p0071a02║   正月中。登建昌石門山。於林中經行。見洞壑平坦。謂
X80n1565_p0071a03║   侍 者曰。吾之 朽質。當於來月歸茲地矣。言訖而回。既
X80n1565_p0071a04║   而示疾。院主 問。和尚近日尊候如何 。師曰。日面佛。月
X80n1565_p0071a05║   面佛。二 月一 日沐浴。跏趺入 滅。元 和中。諡大寂禪師。
X80n1565_p0071a06║   塔曰大莊嚴。
X80n1565_p0071a07║   　　　南嶽下二 世
X80n1565_p0071a08║   　　　　馬祖一 禪師法嗣
X80n1565_p0071a09║   　　洪州百丈 山懷海禪師者　福州長樂人也。姓王氏。丱
X80n1565_p0071a10║   歲離塵。三學該練。屬大寂闡化江西。乃傾 心依附。與
X80n1565_p0071a11║   西堂智藏．南泉普願同號入 室。時三大士為角立焉。
X80n1565_p0071a12║   師侍 馬祖行次。見一 羣野鴨飛過。祖曰。是甚麼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1a13║   野鴨子。祖曰。甚處去也。師曰。飛過去也。祖遂把師鼻
X80n1565_p0071a14║   扭。負痛失聲。祖曰。又道飛過去也。師於言下有省。却
X80n1565_p0071a15║   歸侍 者寮。哀哀大哭。同事 問曰。汝憶父母邪。師曰。無。
X80n1565_p0071a16║   曰。被人罵邪。師曰。無。曰。哭作甚麼。師曰。我鼻孔被大
X80n1565_p0071a17║   師扭得痛不徹。同事 曰。有甚因緣不契。師曰。汝問取
X80n1565_p0071a18║   和尚去。同事 問大師曰。海侍 者有何 因緣不契。在寮
X80n1565_p0071a19║   中哭。告和尚為某甲說。大師曰。是伊 會也。汝自問取
X80n1565_p0071a20║   他。同事 歸寮曰。和尚道汝會也。教我自問汝。師乃呵
X80n1565_p0071a21║   呵大笑。同事 曰。適來哭。如今為甚却笑。師曰。適來哭。
X80n1565_p0071a22║   如今笑。同事 罔然。次日。馬祖陞堂。眾纔集。師出卷却
X80n1565_p0071a23║   席。祖便 下座。師隨至方丈 。祖曰。我適來未曾說話。汝
X80n1565_p0071a24║   為甚便 卷却席。師曰。昨日被和尚扭得鼻頭痛。祖曰。
X80n1565_p0071b01║   汝昨日向甚處留心。師曰。鼻頭今日又不痛也。祖曰。
X80n1565_p0071b02║   汝深明昨日事 。師作禮而退。師再 參。侍 立次。祖目視
X80n1565_p0071b03║   繩牀角拂子。師曰。即此用。離此用。祖曰。汝向後開兩
X80n1565_p0071b04║   片皮。將何 為人。師取拂子竪起。祖曰。即此用。離此用。
X80n1565_p0071b05║   師挂拂子於舊處。祖振威一 喝。師直得三日耳聾。自
X80n1565_p0071b06║   此雷音將震。檀信 。請於洪州新吳界。住 大雄山以 居
X80n1565_p0071b07║   處。巖巒峻極。故號百丈 。既處之 。未朞月。參玄之 賓。四
X80n1565_p0071b08║   方麏至。溈山黃檗當其首。一 日。師謂眾曰。佛法不是
X80n1565_p0071b09║   小事 。老僧 昔被馬大師一 喝。直得三日耳聾。黃檗聞
X80n1565_p0071b10║   舉。不覺吐舌。師曰。子已後莫承嗣馬祖去麼。檗曰。不
X80n1565_p0071b11║   然。今日因和尚舉。得見馬祖大機之 用。然且不識馬
X80n1565_p0071b12║   祖。若嗣馬祖。已後喪我兒孫。師曰。如是。如是。見與師
X80n1565_p0071b13║   齊。減師半德。見過於師。方堪傳授。子甚有超師之 見。
X80n1565_p0071b14║   檗便 禮拜(溈山問仰山。百丈 再 參馬祖因緣。此二 尊宿意旨如何 。仰云 。此是顯大機大用。溈云 。
X80n1565_p0071b15║   馬祖出八 十四人。善知識幾人得大機。幾人得大用。仰云 。百丈 得大機。黃檗得大用。餘者盡是唱導之 師。溈云 。
X80n1565_p0071b16║   如是。如是)。有僧 哭入 法堂來。師曰。作麼。曰。父母俱 喪。請師
X80n1565_p0071b17║   選日。師曰。明日來。一 時埋却。溈山．五 峯．雲巖侍 立次。
X80n1565_p0071b18║   師問溈山。併却咽喉唇吻。作麼生道。山曰。却請和尚
X80n1565_p0071b19║   道。師曰。不辭向汝道。恐已後喪我兒孫。又問五 峯。峯
X80n1565_p0071b20║   曰。和尚也須併却。師曰。無人處斫額望汝。又問雲巖。
X80n1565_p0071b21║   巖曰。和尚有也未。師曰。喪我兒孫。師謂眾曰。我要一
X80n1565_p0071b22║   人。傳語西堂。阿誰去得。五 峯曰。某甲去。師曰。汝作麼
X80n1565_p0071b23║   生傳語。峯曰。待見西堂。即道。師曰。見後道甚麼。峯曰。
X80n1565_p0071b24║   却來說似 和尚。師每上堂。有一 老人隨眾聽法。一 日
X80n1565_p0071c01║   眾退。唯老人不去。師問。汝是何 人。老人曰。某非人也。
X80n1565_p0071c02║   於過去迦葉佛時。曾住 此山。因學人問。大修 行人還
X80n1565_p0071c03║   落因果也無。某對云 。不落因果。遂五 百生墮野狐身。
X80n1565_p0071c04║   今請和尚代 一 轉語。貴脫野狐身。師曰。汝問。老人曰。
X80n1565_p0071c05║   大修 行人還落因果也無。師曰。不昧因果。老人於言
X80n1565_p0071c06║   下大悟。作禮曰。某已脫野狐身。住 在山後。敢乞依亡
X80n1565_p0071c07║   僧 津送。師令維那白椎告眾。食後送亡僧 。大眾聚議。
X80n1565_p0071c08║   一 眾皆安。涅槃堂又無病人。何 故如是。食後師領眾
X80n1565_p0071c09║   至山後巖下。以 杖挑出一 死野狐。乃依法火塟。師至
X80n1565_p0071c10║   晚上堂。舉前 因緣。黃檗便 問。古人錯祇對一 轉語。墮
X80n1565_p0071c11║   五 百生野狐身。轉轉不錯。合作箇甚麼。師曰。近前 來。
X80n1565_p0071c12║   向汝道。檗近前 。打師一 掌。師拍手笑曰。將謂胡鬚赤。
X80n1565_p0071c13║   更有赤鬚胡(溈山舉問仰山。仰曰。黃檗常用此機。溈曰。汝道天生得。從人得。仰曰。亦是稟受
X80n1565_p0071c14║   師承。亦是自性宗通。溈曰。如是。如是)。時溈山在會下作典 座。司馬頭陀
X80n1565_p0071c15║   舉野狐話問典 座。作麼生。座撼門扇三下。司馬曰。大
X80n1565_p0071c16║   麤生。座曰。佛法不是這箇道理。問。如何 是奇特事 。師
X80n1565_p0071c17║   曰。獨坐大雄峯。僧 禮拜。師便 打。上堂。靈光 獨耀。迥脫
X80n1565_p0071c18║   根塵。體露真常。不拘文字。心性無染。本自圓成。但 離
X80n1565_p0071c19║   妄緣。即如如佛。問。如何 是佛。師曰。汝是阿誰。曰。某甲。
X80n1565_p0071c20║   師曰。汝識某甲否。曰。分明箇。師乃舉起拂子曰。汝還
X80n1565_p0071c21║   見麼。曰。見。師乃不語。普請钁地次。忽有一 僧 聞鼓鳴。
X80n1565_p0071c22║   舉起钁頭。大笑便 歸。師曰。俊 哉。此是觀音入 理之 門。
X80n1565_p0071c23║   師歸院。乃喚其僧 問。適來見甚麼道理。便 恁麼。曰。適
X80n1565_p0071c24║   來肚饑。聞鼓聲。歸喫飯。師乃笑。問。依經解義。三世 佛
X80n1565_p0072a01║   冤 。離經一 字。如同魔說時如何 。師曰。固守動 靜。三世
X80n1565_p0072a02║   佛冤 。此外別 求。即同魔說。因僧 問西堂。有問有答即
X80n1565_p0072a03║   且置。無問無答時如何 。堂曰。怕爛却那。師聞舉。乃曰。
X80n1565_p0072a04║   從來疑這箇老兄 。曰。請和尚道。師曰。一 合相不可得。
X80n1565_p0072a05║   師謂眾曰。有一 人長不喫飯不道饑。有一 人終日喫
X80n1565_p0072a06║   飯不道飽。眾無對。雲巖問。和尚每日區區為阿誰。師
X80n1565_p0072a07║   曰。有一 人要。巖曰。因甚麼不教伊 自作。師曰。他無家
X80n1565_p0072a08║   活。問。如何 是大乘頓悟法要。師曰。汝等先歇諸緣。休
X80n1565_p0072a09║   息萬事 。善與不善。世 出世 間。一 切諸法。莫記憶。莫緣
X80n1565_p0072a10║   念。放捨身心。令其自在。心如木石。無所辨別 。心無所
X80n1565_p0072a11║   行。心地若空。慧日自現。如雲開日出相似 。但 歇一 切
X80n1565_p0072a12║   攀緣。貪嗔愛取。垢淨情盡。對五 欲八 風不動 。不被見
X80n1565_p0072a13║   聞覺知所縛。不被諸境所惑。自然具 足神通妙用。是
X80n1565_p0072a14║   解脫人。對一 切境。心無靜亂 。不攝不散。透過一 切聲
X80n1565_p0072a15║   色。無有滯礙。名為道人。善惡是非俱 不運用。亦不愛
X80n1565_p0072a16║   一 法。亦不捨一 法。名為大乘人。不被一 切善惡．空有．
X80n1565_p0072a17║   垢淨．有為無為．世 出世 間．福德智慧之 所拘繫。名為
X80n1565_p0072a18║   佛慧。是非好醜．是理非理。諸知見情盡。不能繫縛。處
X80n1565_p0072a19║   處自在。名為初 發心菩薩。便 登佛地。問。對一 切境。如
X80n1565_p0072a20║   何 得心如木石去。師曰。一 切諸法。本不自言空。不自
X80n1565_p0072a21║   言色。亦不言是非垢淨。亦無心繫縛人。但 人自虗妄
X80n1565_p0072a22║   計著。作若干種解會。起若干種知見。生若干種愛畏。
X80n1565_p0072a23║   但 了 諸法不自生。皆從自己一 念。妄想顛倒。取相而
X80n1565_p0072a24║   有知。心與境本不相到 。當處解脫。一 一 諸法當處寂
X80n1565_p0072b01║   滅。當處道場。又本有之 性不可名目。本來不是凡不
X80n1565_p0072b02║   是聖。不是垢淨。亦非空有。亦非善惡。與諸染法相應。
X80n1565_p0072b03║   名人天二 乘界。若垢淨心盡。不住 繫縛。不住 解脫。無
X80n1565_p0072b04║   一 切有為無為縛脫心量處。於生死其心自在。畢竟
X80n1565_p0072b05║   不與諸妄虗幻．塵勞 蘊界．生死諸入 和合。逈然無寄。
X80n1565_p0072b06║   一 切不拘。去留無礙。往來生死。如門開相似 。夫學道
X80n1565_p0072b07║   人。若遇種種苦樂。稱意不稱意事 。心無退屈。不念名
X80n1565_p0072b08║   聞利 養衣食。不貪功 德利 益。不為世 間諸法之 所滯
X80n1565_p0072b09║   礙。無親無愛。苦樂平懷。麤衣遮寒。糲食活命。兀兀如
X80n1565_p0072b10║   愚如聾。稍有相應分。若於心中廣學知解。求福求智。
X80n1565_p0072b11║   皆是生死。於理無益。却被知解境風之 所漂溺。還歸
X80n1565_p0072b12║   生死海裏。佛是無求人。求之 即乖 。理是無求理。求之
X80n1565_p0072b13║   即失。若著無求。復同於有求。若著無為。復同於有為。
X80n1565_p0072b14║   故經云 。不取於法。不取非法。不取非非法。又云 。如來
X80n1565_p0072b15║   所得法。此法無實無虗。若能一 生心如木石相似 。不
X80n1565_p0072b16║   被陰界五 欲八 風之 所漂溺。即生死因斷。去住 自由。
X80n1565_p0072b17║   不為一 切有為因果所縛。不被有漏所拘。他時還以
X80n1565_p0072b18║   無因縛為因。同事 利 益。以 無著心應一 切物。以 無礙
X80n1565_p0072b19║   慧解一 切縛。亦云 應病與藥。問。如今受戒。身口清淨。
X80n1565_p0072b20║   已具 諸善。得解脫否。師曰。少分解脫。未得心解脫。亦
X80n1565_p0072b21║   未得一 切處解脫。曰。如何 是心解脫及一 切處解脫。
X80n1565_p0072b22║   師曰。不求佛法僧 。乃至不求福智知解等。垢淨情盡。
X80n1565_p0072b23║   亦不守此無求為是。亦不住 盡處。亦不欣天堂．畏地
X80n1565_p0072b24║   獄。縛脫無礙。即身心及一 切處皆名解脫。汝莫言有
X80n1565_p0072c01║   少分戒。身口意淨。便 以 為了 。不知河沙戒定慧門．無
X80n1565_p0072c02║   漏解脫。都未涉一 毫在。努 力 向前 。須猛究取。莫待耳
X80n1565_p0072c03║   聾眼暗。面皺髮白。老苦及身。悲愛纏綿。眼中流淚。心
X80n1565_p0072c04║   裏慞惶。一 無所據。不知去處。到 恁麼時節。整理脚手
X80n1565_p0072c05║   不得也。縱有福智．名聞．利 養。都不相救。為心眼未開。
X80n1565_p0072c06║   唯念諸境。不知返照。復不見佛道。一 生所有善惡業
X80n1565_p0072c07║   緣。悉現於前 。或忻或怖。六 道五 蘊。俱 時現前 。盡敷嚴
X80n1565_p0072c08║   好舍宅。舟船車轝。光 明顯赫。皆從自心貪愛所現。一
X80n1565_p0072c09║   切惡境。皆變成殊勝之 境。但 隨貪愛重處。業識所引。
X80n1565_p0072c10║   隨著受生。都無自由分。龍畜良賤。亦總未定。問。如何
X80n1565_p0072c11║   得自由分。師曰。如今得即解。或對五 欲八 風。情無取
X80n1565_p0072c12║   舍。慳嫉貪愛。我所情盡。垢淨俱 亡。如日月在空。不緣
X80n1565_p0072c13║   而照。心心如木石。念念如救頭。然亦如香象渡河。截
X80n1565_p0072c14║   流而過。更無疑滯。此人天堂地獄所不能攝也。夫讀
X80n1565_p0072c15║   經看教。語言皆須宛轉歸就自己。但 是一 切言教。祇
X80n1565_p0072c16║   明如今鑒覺自性。但 不被一 切有無諸境轉。是汝導
X80n1565_p0072c17║   師。能照破一 切有無諸境。是金剛 慧。即有自由獨立
X80n1565_p0072c18║   分。若不能恁麼會得。縱然誦得十二 韋陀典 。祇成憎
X80n1565_p0072c19║   上慢。却是謗佛。不是修 行。但 離一 切聲色。亦不住 於
X80n1565_p0072c20║   離。亦不住 於知解。是修 行讀經看教。若准世 間是好
X80n1565_p0072c21║   事 。若向明理人邊數。此是壅塞人。十地之 人脫不去。
X80n1565_p0072c22║   流入 生死河。但 是三乘教。皆治貪瞋等病。祇如今念
X80n1565_p0072c23║   念若有貪瞋等病。先須治之 。不用求覔義句知解。知
X80n1565_p0072c24║   解屬貪。貪變成病。祇如今但 離一 切有無諸法。亦離
X80n1565_p0073a01║   於離。透過三句外。自然與佛無差。既自是佛。何 慮佛
X80n1565_p0073a02║   不解語。秖恐不是佛。被有無諸法縛。不得自由。以 理
X80n1565_p0073a03║   未立。先有福智。被福智載去。如賤使貴。不如先立理。
X80n1565_p0073a04║   後有福智。若要福智。臨時作得。撮土成金。撮金為土。
X80n1565_p0073a05║   變海水為酥酪。破須彌為微塵。攝四大海水入 一 毛
X80n1565_p0073a06║   孔。於一 義作無量義。於無量義作一 義。伏惟珍重。師
X80n1565_p0073a07║   有時說法竟。大眾下堂。乃召之 。大眾回首。師曰。是甚
X80n1565_p0073a08║   麼(藥山目之 為百丈 下堂句)。師兒時隨母入 寺拜佛。指佛像 問母。
X80n1565_p0073a09║   此是何 物。母曰。是佛。師曰。形容似 人無異。我後亦當
X80n1565_p0073a10║   作焉。師凡作務 執勞 。必先於眾。主 者不忍。密收作具
X80n1565_p0073a11║   而請息之 。師曰。吾無德。爭合勞 於人。既徧求作具 不
X80n1565_p0073a12║   獲。而亦忘飡。故有一 日不作。一 日不食之 語流播寰
X80n1565_p0073a13║   宇矣。唐元 和九年正月十七日歸寂。諡大智禪師。塔
X80n1565_p0073a14║   曰大寶勝輪。
X80n1565_p0073a15║   　　池州南泉普願禪師者　鄭州新鄭人也。姓王氏。幼慕
X80n1565_p0073a16║   空宗。唐至德二 年依大隗山大慧禪師受業。詣嵩嶽
X80n1565_p0073a17║   受具 足戒。初 習相部舊章。究毗尼篇聚。次遊諸講肆。
X80n1565_p0073a18║   歷聽楞伽 ．華嚴。入 中百門觀。精練玄義。後扣大寂之
X80n1565_p0073a19║   室。頓然忘筌。得遊戲三昧。一 日。為眾僧 行粥次。馬祖
X80n1565_p0073a20║   問。桶裏是甚麼。師曰。這老漢合取口作恁麼語話。祖
X80n1565_p0073a21║   便 休。自餘。同參之 流無敢詰問。貞元 十一 年憩錫於
X80n1565_p0073a22║   池陽。自建禪齋。不下南泉三十餘載。大和初 。宣城廉
X80n1565_p0073a23║   使陸公 亘嚮師道風。遂與監軍同請下山。伸 弟子之
X80n1565_p0073a24║   禮。大振玄綱。自此學徒不下數百。言滿諸方。目為郢
X80n1565_p0073b01║   匠。上堂。然燈佛道了 也。若心相所思。出生諸法。虗假
X80n1565_p0073b02║   不實。何 以 故。心尚無有。云 何 出生諸法。猶如形影。分
X80n1565_p0073b03║   別 虗空。如人取聲。安置篋中。亦如吹網。欲令氣滿。故
X80n1565_p0073b04║   老宿云 。不是心。不是佛。不是物。且教你兄 弟行履。據
X80n1565_p0073b05║   說十地菩薩住 首楞嚴三昧。得諸佛秘密法藏。自然
X80n1565_p0073b06║   得一 切禪定解脫神通妙用。至一 切世 界。普現色身。
X80n1565_p0073b07║   或示現成等正覺。轉大法輪。入 涅槃。使無量入 毛孔。
X80n1565_p0073b08║   演一 句經無量劫 。其義不盡。教化無量億 千眾生得
X80n1565_p0073b09║   無生法忍。尚喚作所知愚．極微細所知愚。與道全 乖 。
X80n1565_p0073b10║   大難。大難。珍重。上堂曰。王老師自小養一 頭水牯牛。
X80n1565_p0073b11║   擬向溪東牧。不免食他國王水草。擬向溪西牧。亦不
X80n1565_p0073b12║   免食他國王水草。不如隨分納些些。總不見得。師問
X80n1565_p0073b13║   僧 曰。夜來好風。曰。夜來好風。師曰。吹折門前 一 枝松。
X80n1565_p0073b14║   曰。吹折門前 一 枝松。次問一 僧 曰。夜來好風。曰。是甚
X80n1565_p0073b15║   麼風。師曰。吹折門前 一 枝松。曰。是甚麼松。師曰。一 得
X80n1565_p0073b16║   一 失。師有書與茱萸曰。理隨事 變。寬廓非外。事 得理
X80n1565_p0073b17║   融。寂寥非內。僧 達書了 。便 問萸。如何 是寬廓非外。萸
X80n1565_p0073b18║   曰。問一 答百也無妨。曰。如何 是寂寥非內。萸曰。覩對
X80n1565_p0073b19║   聲色。不是好手。僧 又問長沙。沙瞪目視之 。僧 又進後
X80n1565_p0073b20║   語。沙乃閉目示之 。僧 又問趙州。州作喫飯勢 。僧 又進
X80n1565_p0073b21║   後語。州以 手作拭口勢 。後僧 舉似 師。師曰。此三人。不
X80n1565_p0073b22║   謬為吾弟子。南泉山下有一 庵主 。人謂曰。近日南泉
X80n1565_p0073b23║   和尚出世 。何 不去禮見。主 曰。非但 南泉出世 。直饒千
X80n1565_p0073b24║   佛出興。我亦不去。師聞。乃令趙州去勘 。州去便 設拜。
X80n1565_p0073c01║   主 不顧。州從西過東。又從東過西。主 亦不顧。州曰。草
X80n1565_p0073c02║   賊大敗。遂拽下簾子。便 歸舉似 師。師曰。我從來疑著
X80n1565_p0073c03║   這漢。次日。師與沙彌擕茶一 瓶．盞三隻。到 庵擲向地
X80n1565_p0073c04║   上。乃曰。昨日底。昨日底。主 曰。昨日底是甚麼。師於沙
X80n1565_p0073c05║   彌背上拍一 下曰。賺我來。賺我來。拂袖便 回。上堂。道
X80n1565_p0073c06║   箇如如早是變了 也。今時師僧 須向異類中行。歸宗
X80n1565_p0073c07║   曰。雖行畜生行。不得畜生報。師曰。孟八 郎漢又恁麼
X80n1565_p0073c08║   去也。上堂。文殊．普賢昨夜三更相打。每人與二 十棒。
X80n1565_p0073c09║   趁出院去也。趙州曰。和尚棒教誰喫。師曰。且道王老
X80n1565_p0073c10║   師過在甚處。州禮拜而出。師因至莊所。莊主 預備 迎
X80n1565_p0073c11║   奉。師曰。老僧 居常出入 。不與人知。何 得排辦如此。莊
X80n1565_p0073c12║   主 曰。昨夜土地報道。和尚今日來。師曰。王老師修 行
X80n1565_p0073c13║   無力 。被鬼神覷見。侍 者便 問。和尚既是善知識。為甚
X80n1565_p0073c14║   麼被鬼神覷見。師曰。土地前 更下一 分飯。(玄覺云 。甚麼處是土
X80n1565_p0073c15║   地前 更下一 分飯。雲居錫云 。是賞伊 罰伊 。只如土地前 見。是南泉不是南泉)。師有時曰。江
X80n1565_p0073c16║   西馬祖說即心即佛。王老師不恁麼道。不是心。不是
X80n1565_p0073c17║   佛。不是物。恁麼道還有過麼。趙州禮拜而出。時有一
X80n1565_p0073c18║   僧 隨問趙州曰。上座禮拜便 出。意作麼生。州曰。汝却
X80n1565_p0073c19║   問取和尚。僧 乃問。適來諗上座意作麼生。師曰。他却
X80n1565_p0073c20║   領得老僧 意旨。黃檗與師為首座。一 日。捧鉢向師位
X80n1565_p0073c21║   上坐。師入 堂見。乃問曰。長老甚麼年中行道。檗曰。威
X80n1565_p0073c22║   音王已前 。師曰。猶是王老師兒孫在。下去。檗便 過第
X80n1565_p0073c23║   二 位 坐。師便 休。師一 日問黃檗。黃金為世 界。白銀為
X80n1565_p0073c24║   壁落。此是甚麼人居處。檗曰。是聖人居處。師曰。更有
X80n1565_p0074a01║   一 人居何 國土。檗乃叉手立。師曰。道不得。何 不問王
X80n1565_p0074a02║   老師。檗却問。更有一 人居何 國土。師曰。可惜許。師問
X80n1565_p0074a03║   黃檗。定慧等學。明見佛性。此理如何 。檗曰。十二 時中
X80n1565_p0074a04║   不依倚一 物。師曰。莫是長老見處麼。檗曰。不敢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4a05║   漿水錢且置。草鞋錢教阿誰還。師見僧 斫木次。師乃
X80n1565_p0074a06║   擊木三下。僧 放下斧子。歸僧 堂。師歸法堂。良久 却入
X80n1565_p0074a07║   僧 堂。見僧 在衣鉢下坐。師曰。賺殺人。問。師歸丈 室。將
X80n1565_p0074a08║   何 指南。師曰。昨夜三更失却牛。天明起來失却火。師
X80n1565_p0074a09║   因東西兩堂爭猫兒。師遇之 。白眾曰。道得即救取猫
X80n1565_p0074a10║   兒。道不得即斬却也。眾無對。師便 斬之 。趙州自外歸。
X80n1565_p0074a11║   師舉前 語示之 。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。師曰。子若在。
X80n1565_p0074a12║   即救得猫兒也。師在方丈 。與杉山向火次。師曰。不用
X80n1565_p0074a13║   指東指西。直下本分事 道來。山插火箸叉手。師曰。雖
X80n1565_p0074a14║   然如是。猶較王老師一 線道。有僧 問訊。叉手而立。師
X80n1565_p0074a15║   曰。太俗 生。其僧 便 合掌。師曰。太僧 生。僧 無對。一 僧 洗
X80n1565_p0074a16║   鉢次。師乃奪却鉢。其僧 空手而立。師曰。鉢在我手裏。
X80n1565_p0074a17║   汝口喃喃作麼。僧 無對。師因入 菜園。見一 僧 。師乃將
X80n1565_p0074a18║   瓦子打之 。其僧 回顧。師乃翹足。僧 無語。師便 歸方丈 。
X80n1565_p0074a19║   僧 隨後入 。問訊曰。和尚適來擲瓦子打某甲。豈不是
X80n1565_p0074a20║   警覺某甲。師曰。翹足又作麼生。僧 無對(後有僧 問石霜云 。南泉翹
X80n1565_p0074a21║   足。意作麼生。霜舉手云 。還恁麼無)。上堂。王老師賣身去也。還有人買
X80n1565_p0074a22║   麼。一 僧 出曰。某甲買。師曰。不作貴。不作賤。汝作麼生
X80n1565_p0074a23║   買。僧 無對(臥龍代 云 。屬某甲去也。禾山代 云 。是何 道理。趙州代 云 。明年與和尚縫一 領布衫)。
X80n1565_p0074a24║   師與歸宗．麻谷同去參禮南陽國師。師於路上畫一
X80n1565_p0074b01║   圓相曰。道得即去。宗便 於圓相中坐。谷作女人拜。師
X80n1565_p0074b02║   曰。恁麼則 不去也。宗曰。是甚麼心行。師乃相喚便 回。
X80n1565_p0074b03║   更不去禮國師(玄覺云 。只如南泉恁麼道。是肯語是不肯語。雲居錫云 。比來去禮拜國師。
X80n1565_p0074b04║   南泉為甚麼却相喚回。且道古人意作麼生)。師在山上作務 。僧 問。南泉路
X80n1565_p0074b05║   向甚麼處去。師拈起鎌子曰。我這茆鎌子。三十錢買
X80n1565_p0074b06║   得。曰。不問茆鎌子。南泉路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我使得
X80n1565_p0074b07║   正快。有一 座主 辭師。師問。甚麼處去。對曰。山下去。師
X80n1565_p0074b08║   曰。第一 不得謗王老師。對曰。爭敢謗和尚。師乃噴嚏
X80n1565_p0074b09║   曰。多少。主 便 出去(雲居膺云 。非師本意。先曹山云 。賴也。石霜云 。不為人斟酌。長慶云 。請
X80n1565_p0074b10║   領話。雲居錫云 。座主 當時出去。是會不會)。師一 日掩方丈 門。將灰圍却門
X80n1565_p0074b11║   外。曰。若有人道得。即開。或有祇對。多未愜師意。趙州
X80n1565_p0074b12║   曰。蒼天。師便 開門。師翫月次。僧 問。幾時得似 這箇去。
X80n1565_p0074b13║   師曰。王老師二 十年前 。亦恁麼來。曰。即今作麼生。師
X80n1565_p0074b14║   便 歸方丈 。陸亘大夫問。弟子從六 合來。彼中還更有
X80n1565_p0074b15║   身否。師曰。分明記取。舉似 作家。曰。和尚不可思議。到
X80n1565_p0074b16║   處世 界成就。師曰。適來總是大夫分上事 。陸異日謂
X80n1565_p0074b17║   師曰。弟子亦薄會佛法。師便 問。大夫十二 時中作麼
X80n1565_p0074b18║   生。曰。寸絲不挂。師曰。猶是堦下漢。師又曰。不見道。有
X80n1565_p0074b19║   道君王不納有智之 臣。上堂次。陸大夫曰。請和尚為
X80n1565_p0074b20║   眾說法。師曰。教老僧 作麼生說。曰。和尚豈無方便 。師
X80n1565_p0074b21║   曰。道他欠少甚麼。曰。為甚麼有六 道四生。師曰。老僧
X80n1565_p0074b22║   不教他。陸大夫與師見人雙陸。指骰子曰。恁麼．不恁
X80n1565_p0074b23║   麼．正恁麼。信 彩去時如何 。師拈起骰子曰。臭骨頭十
X80n1565_p0074b24║   八 。又問。弟子家中有一 片石。或時坐。或時臥。如今擬
X80n1565_p0074c01║   鐫作佛。還得否。師曰。得。陸曰。莫不得否。師曰。不得(雲巖
X80n1565_p0074c02║   云 。坐即佛。不坐即非佛。洞山云 。不坐即佛。坐即非佛)。趙州問。道非物外。物外非
X80n1565_p0074c03║   道。如何 是物外道。師便 打。州捉住 棒曰。已後莫錯打
X80n1565_p0074c04║   人去。師曰。龍蛇易辨。衲子難謾。師喚院主 。主 應諾。師
X80n1565_p0074c05║   曰。佛九十日在忉利 天為母說法。時優 填王思佛。請
X80n1565_p0074c06║   目連運神通三轉。攝匠人往彼彫佛像 。秖雕得三十
X80n1565_p0074c07║   一 相。為甚麼梵音相雕不得。主 問。如何 是梵音相。師
X80n1565_p0074c08║   曰。賺殺人。師問維那。今日普請作甚麼。對曰。拽磨。師
X80n1565_p0074c09║   曰。磨從你拽。不得動 著磨中心樹子。那無語(保 福代 云 。比來
X80n1565_p0074c10║   拽磨。如今却不成。法眼代 云 。恁麼即不拽也)。一 日。有大德問師曰。即心是
X80n1565_p0074c11║   佛又不得。非心非佛又不得。師意如何 。師曰。大德且
X80n1565_p0074c12║   信 即心是佛便 了 。更說甚麼得與不得。祇如大德喫
X80n1565_p0074c13║   飯了 。從東廊上西廊下。不可總問人得與不得也。師
X80n1565_p0074c14║   住 庵時。有一 僧 到 庵。師向伊 道。我上山去作務 。待齋
X80n1565_p0074c15║   時作飯自喫了 。送一 分上來。少時。其僧 自作飯喫了 。
X80n1565_p0074c16║   却一 時打破家事 就牀臥。師待不見來。便 歸庵。見僧
X80n1565_p0074c17║   臥。師亦就伊 邊臥。僧 便 起去。師住 後曰。我往前 住 庵
X80n1565_p0074c18║   時。有箇靈利 道者。直至如今不見。師拈起毬子問僧 。
X80n1565_p0074c19║   那箇何 似 這箇。對曰。不似 。師曰。甚麼處見那箇。便 道
X80n1565_p0074c20║   不似 。曰。若問某甲見處。和尚放下手中物。師曰。許你
X80n1565_p0074c21║   具 一 隻眼。陸大夫向師道。肇法師也甚奇怪。解道天
X80n1565_p0074c22║   地與我同根。萬物與我一 體。師指庭前 牡丹 花曰。大
X80n1565_p0074c23║   夫。時人見此一 株花如夢相似 。陸罔測。又問。天王居
X80n1565_p0074c24║   何 地位 。師曰。若是天王。即非地位 。曰。弟子聞說天王
X80n1565_p0075a01║   是居初 地。師曰。應以 天王身得度者。即現天王身。而
X80n1565_p0075a02║   為說法。陸辭歸宣城治所。師問。大夫去彼。將何 治民。
X80n1565_p0075a03║   曰。以 智慧治民。師曰。恁麼則 彼處生靈盡遭塗炭去
X80n1565_p0075a04║   也。師入 宣州。陸大夫出迎接。指城門曰。人人盡喚作
X80n1565_p0075a05║   雍門。未審和尚喚作甚麼門。師曰。老僧 若道。恐辱大
X80n1565_p0075a06║   夫風化。曰。忽然賊來時作麼生。師曰。王老師罪過。陸
X80n1565_p0075a07║   又問。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作甚麼。師曰。秖如國家。
X80n1565_p0075a08║   又用大夫作甚麼。師洗衣次。僧 問。和尚猶有這箇在。
X80n1565_p0075a09║   師拈起衣曰。爭奈這箇何 (玄覺云 。且道是一 箇。是兩箇)。師問僧 良
X80n1565_p0075a10║   欽。空劫 中還有佛否。對曰。有。師曰。是阿誰。對曰。良欽。
X80n1565_p0075a11║   師曰。居何 國土。欽無語。問。祖祖相傳。合傳何 事 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5a12║   一 二 三四五 。問。如何 是古人底。師曰。待有即道。曰。和
X80n1565_p0075a13║   尚為甚麼妄語。師曰。我不妄語。盧行者却妄語。問。十
X80n1565_p0075a14║   二 時中以 何 為境。師曰。何 不問王老師。曰。問了 也。師
X80n1565_p0075a15║   曰。還曾與汝為境麼。問。青蓮不隨風火散時是甚麼。
X80n1565_p0075a16║   師曰。無風火不隨是甚麼。僧 無對。師問。不思善。不思
X80n1565_p0075a17║   惡。思總不生時。還我本來面目來。曰。無容止可露(洞山
X80n1565_p0075a18║   云 。還曾將示人麼)。師問座主 。你與我講經得麼。曰。某甲與和
X80n1565_p0075a19║   尚講經。和尚須與某甲說禪始得。師曰。不可將金彈
X80n1565_p0075a20║   子博銀彈子去。曰。某甲不會。師曰。汝道空中一 片雲。
X80n1565_p0075a21║   為復釘釘住 。為復藤纜著。問。空中有一 珠。如何 取得。
X80n1565_p0075a22║   師曰。斫竹布梯空中取。曰。空中如何 布梯。師曰。汝擬
X80n1565_p0075a23║   作麼生取。僧 辭。問曰。學人到 諸方。有人問。和尚近日
X80n1565_p0075a24║   作麼生。未審如何 祗對。師曰。但 向道近日解相撲。曰。
X80n1565_p0075b01║   作麼生。師曰。一 拍雙泯。問。父母未生時。鼻孔在甚麼
X80n1565_p0075b02║   處。師曰。父母已生了 。鼻孔在甚麼處。師將順世 。第一
X80n1565_p0075b03║   座問。和尚百年後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山下作一 頭水
X80n1565_p0075b04║   牯牛去。座曰。某甲隨和尚去還得也無。師曰。汝若隨
X80n1565_p0075b05║   我。即須銜取一 莖草來。師乃示疾。告門人曰。星翳燈
X80n1565_p0075b06║   幻亦久 矣。勿 謂吾有去來也。言訖而逝。
X80n1565_p0075b07║   　　杭州鹽官海昌院齊安國師　海門郡人也。姓李氏。生
X80n1565_p0075b08║   時神光 照室。後有異僧 謂之 曰。建無勝幢。使佛日回
X80n1565_p0075b09║   照者。豈非汝乎。長依本郡雲琮禪師落髮受具 。後聞
X80n1565_p0075b10║   大寂行化於龔公 山。乃振錫而造焉。師有奇相。大寂
X80n1565_p0075b11║   一 見深器之 。乃令入 室。密示正法。僧 問。如何 是本身
X80n1565_p0075b12║   盧舍那。師曰。與老僧 過淨瓶來。僧 將淨瓶至。師曰。却
X80n1565_p0075b13║   安舊處著。僧 送至本處。復來詰問。師曰。古佛過去久
X80n1565_p0075b14║   矣。有講僧 來參。師問座主 。蘊何 事 業。對曰。講華嚴經。
X80n1565_p0075b15║   師曰。有幾種法界。曰。廣說則 重重無盡。略說有四種。
X80n1565_p0075b16║   師竪起拂子曰。這箇是第幾種法界。主 沉吟。師曰。思
X80n1565_p0075b17║   而知。慮而解。是鬼家活計。日下孤燈。果然失照。(保 福聞云 。
X80n1565_p0075b18║   若禮拜即喫和尚棒。禾山代 云 。某甲不煩。和尚莫怪。法眼代 拊掌三下)。僧 問大梅。如何
X80n1565_p0075b19║   是西來意。大梅曰。西來無意。師聞乃曰。一 箇棺材。兩
X80n1565_p0075b20║   箇死漢(玄沙云 。鹽官是作家)。師一 日喚侍 者曰。將犀牛扇子來。
X80n1565_p0075b21║   者曰。破也。師曰。扇子既破。還我犀牛兒來。者無對(投子
X80n1565_p0075b22║   代 云 。不辭將出。恐頭角不全 。資福代 作圓相。心中書牛字。石霜代 云 。若還和尚即無也。保 福云 。和尚年尊。別 請
X80n1565_p0075b23║   人好)。師一 日謂眾曰。虗空為鼓。須彌為椎。甚麼人打得。
X80n1565_p0075b24║   眾無對(有人舉似 南泉。泉云 。王老師不打這破鼓。法眼別 云 。王老師不打)。有法空禪
X80n1565_p0075c01║   師到 。請問經中諸義。師一 一 答了 。却曰。自禪師到 來。
X80n1565_p0075c02║   貧道總未得作主 人。法空曰。請和尚便 作主 人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5c03║   今日夜也。且歸本位 安置。明日却來。法空下去。至明
X80n1565_p0075c04║   旦。師令沙彌屈法空禪師。法空至。師顧沙彌曰。咄。這
X80n1565_p0075c05║   沙彌不了 事 。教屈法空禪師。屈得箇守堂家人來。法
X80n1565_p0075c06║   空無語。法昕院主 來參。師問。汝是誰。對曰。法昕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5c07║   我不識汝。昕無語。師後不疾。宴坐示滅。諡悟空禪師。
X80n1565_p0075c08║   　　盧山歸宗寺智常禪師　上堂。從上古德。不是無知解。
X80n1565_p0075c09║   他高尚之 士。不同常流。今時不能自成自立。虗度時
X80n1565_p0075c10║   光 。諸子莫錯用心。無人替汝。亦無汝用心處。莫就他
X80n1565_p0075c11║   覔。從前 祇是依他解。發言皆滯。光 不透脫。祇為目前
X80n1565_p0075c12║   有物。僧 問。如何 是玄旨。師曰。無人能會。曰。向者如何 。
X80n1565_p0075c13║   師曰。有向即乖 。曰。不向者如何 。師曰。誰求玄旨。又曰。
X80n1565_p0075c14║   去。無汝用心處。曰。豈無方便 門。令學人得入 。師曰。觀
X80n1565_p0075c15║   音妙智力 。能救世 間苦。曰。如何 是觀音妙智力 。師敲
X80n1565_p0075c16║   鼎蓋三下。曰。子還聞否。曰。聞。師曰。我何 不聞。僧 無語。
X80n1565_p0075c17║   師以 棒趂下。師嘗與南泉同行。後忽一 日相別 。煎茶
X80n1565_p0075c18║   次。南泉問曰。從來與師兄 商量語句。彼此已知。此後
X80n1565_p0075c19║   或有人問。畢竟事 作麼生。師曰。這一 片地大好卓庵。
X80n1565_p0075c20║   泉曰。卓庵且置。畢竟事 作麼生。師乃打飜茶銚。便 起。
X80n1565_p0075c21║   泉曰。師兄 喫茶了 。普願未喫茶。師曰。作這箇語話。滴
X80n1565_p0075c22║   水也難銷。僧 問。此事 久 遠。又如何 用心。師曰。牛皮鞔
X80n1565_p0075c23║   露柱。露柱啾啾呌。凡耳聽不聞。諸聖呵呵笑。師因官
X80n1565_p0075c24║   人來。乃拈起帽子兩帶曰。還會麼。曰。不會。師曰。莫怪
X80n1565_p0076a01║   老僧 頭風。不卸帽子。師入 園取菜次。乃畫圓相。圍却
X80n1565_p0076a02║   一 株。語眾曰。輙不得動 著這箇。眾不敢動 。少頃。師復
X80n1565_p0076a03║   來。見菜猶在。便 以 棒趂眾僧 曰。這一 隊漢。無一 箇有
X80n1565_p0076a04║   智慧底。師問。新到 甚麼處來。曰。鳳翔來。師曰。還將得
X80n1565_p0076a05║   那箇來否。曰。將得來。師曰。在甚麼處。僧 以 手從頂擎
X80n1565_p0076a06║   捧呈之 。師即舉手作接勢 。拋向背後。僧 無語。師曰。這
X80n1565_p0076a07║   野狐兒。師剗 草次。有講僧 來參。忽有一 蛇過。師以 鉏
X80n1565_p0076a08║   斷之 。僧 曰。久 嚮歸宗。元 來是箇麤行沙門。師曰。你麤。
X80n1565_p0076a09║   我麤。曰。如何 是麤。師竪起鉏頭。曰。如何 是細。師作斬
X80n1565_p0076a10║   蛇勢 。曰。與麼。則 依而行之 。師曰。依而行之 且置。你甚
X80n1565_p0076a11║   處見我斬蛇。僧 無對。雲巖來參。師作挽弓勢 。巖良久 。
X80n1565_p0076a12║   作拔劒勢 。師曰。來太遲生。上堂。吾今欲說禪。諸子總
X80n1565_p0076a13║   近前 。大眾近前 。師曰。汝聽觀音行。善應諸方所。問。如
X80n1565_p0076a14║   何 是觀音行。師乃彈指曰。諸人還聞否。曰。聞。師曰。一
X80n1565_p0076a15║   隊漢向這裏覔甚麼。以 棒趂出。大笑歸方丈 。僧 辭。師
X80n1565_p0076a16║   問。甚麼處去。曰。諸方學五 味禪去。師曰。諸方有五 味
X80n1565_p0076a17║   禪。我這裏祇有一 味禪。曰。如何 是一 味禪。師便 打。僧
X80n1565_p0076a18║   曰。會也。會也。師曰。道。道。僧 擬開口。師又打。僧 後到 黃
X80n1565_p0076a19║   檗。與前 話。檗上堂曰。馬大師出八 十四人。善知識問
X80n1565_p0076a20║   著。箇箇屙漉漉地。祇有歸宗較些子。江州刺史李渤
X80n1565_p0076a21║   問。教中所言。須彌納芥子。渤即不疑。芥子納須彌。莫
X80n1565_p0076a22║   是妄譚否。師曰。人傳使君讀萬卷書籍。還是否。曰。然。
X80n1565_p0076a23║   師曰。摩頂至踵如椰子大。萬卷書向何 處著。李俛首
X80n1565_p0076a24║   而已。李異日又問。一 大藏教。明得箇甚麼邊事 。師舉
X80n1565_p0076b01║   拳示之 。曰。還會麼。曰。不會。師曰。這箇措大。拳頭也不
X80n1565_p0076b02║   識。曰。請師指示。師曰。遇人即途中授與。不遇即世 諦
X80n1565_p0076b03║   流布。師以 目有重瞳。遂將藥手按摩。以 致兩目俱 赤。
X80n1565_p0076b04║   世 號赤眼歸宗焉。後示滅。諡至真禪師。
X80n1565_p0076b05║   　　明州大梅山法常禪師者　襄陽人也。姓鄭氏。幼歲從
X80n1565_p0076b06║   師於荊州玉泉寺。初 參大寂。問。如何 是佛。寂曰。即心
X80n1565_p0076b07║   是佛。師即大悟。遂之 四明梅子真舊隱縛茆燕處。唐
X80n1565_p0076b08║   真元 中。鹽官會下有僧 。因採拄杖。迷路至庵所。問。和
X80n1565_p0076b09║   尚在此多少時。師曰。祇見四山青又黃。又問。出山路
X80n1565_p0076b10║   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隨流去。僧 歸舉似 鹽官。官曰。我在
X80n1565_p0076b11║   江西時曾見一 僧 。自後不知消息。莫是此僧 否。遂令
X80n1565_p0076b12║   僧 去招之 。師答以 偈曰。摧殘枯木倚寒林。幾度逢春
X80n1565_p0076b13║   不變心。樵客遇之 猶不顧。郢人那得苦追尋。一 池荷
X80n1565_p0076b14║   葉衣無盡。數樹松花食有餘。剛 被世 人知住 處。又移
X80n1565_p0076b15║   茅舍入 深居。大寂聞師住 山。乃令僧 問。和尚見馬大
X80n1565_p0076b16║   師得箇甚麼。便 住 此山。師曰。大師向我道。即心是佛。
X80n1565_p0076b17║   我便 向這裏住 。僧 曰。大師近日佛法又別 。師曰。作麼
X80n1565_p0076b18║   生。曰。又道。非心非佛。師曰。這老漢惑亂 人。未有了 日。
X80n1565_p0076b19║   任他非心非佛。我祇管即心即佛。其僧 回舉似 馬祖。
X80n1565_p0076b20║   祖曰。梅子熟也(僧 問禾山。大梅恁麼道。意作麼生。禾山云 。真師子兒)。龐居士聞
X80n1565_p0076b21║   之 。欲驗師實。特去相訪。纔相見。士便 問。久 嚮大梅。未
X80n1565_p0076b22║   審梅子熟也未。師曰。熟也。你向甚麼處下口。士曰。百
X80n1565_p0076b23║   雜碎。師伸 手曰。還我核子來。士無語。自此學者漸臻。
X80n1565_p0076b24║   師道彌著。上堂。汝等諸人。各自回心達本。莫逐其末。
X80n1565_p0076c01║   但 得其本。其末自至。若欲識本。唯了 自心。此心元 是
X80n1565_p0076c02║   一 切世 間．出世 間法根本。故心生種種法生。心滅種
X80n1565_p0076c03║   種法滅。心且不附一 切善惡而生。萬法本自如如。問。
X80n1565_p0076c04║   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曰。蒲花柳絮。竹針麻線。夾山與
X80n1565_p0076c05║   定山同行。言話次。定山曰。生死中無佛。即無生死。夾
X80n1565_p0076c06║   山曰。生死中有佛。即不迷生死。互 相不肯。同上山見
X80n1565_p0076c07║   師。夾山便 舉問。未審二 人見處那箇較親。師曰。一 親
X80n1565_p0076c08║   一 疎。夾山復問。那箇親。師曰。且去。明日來。夾山明日
X80n1565_p0076c09║   再 上問。師曰。親者不問。問者不親(夾山住 後自云 。當時失一 隻眼)。新
X80n1565_p0076c10║   羅僧 參。師問。發足甚處。曰。欲通來處。恐遭怪責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6c11║   不可無來處也。曰。新羅。師曰。爭怪得汝。僧 作禮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6c12║   是與不是。知與不知。祇是新羅國裏人。忽一 日謂其
X80n1565_p0076c13║   徒曰。來莫可抑。往莫可追。從容間聞鼯鼠聲。乃曰。即
X80n1565_p0076c14║   此物。非他物。汝等諸人。善自護持。吾今逝矣。言訖示
X80n1565_p0076c15║   滅。永明壽禪師讚曰。師初 得道。即心是佛。最後示徒。
X80n1565_p0076c16║   物非他物。窮萬法源。徹千聖骨。真化不移。何 妨出沒。
X80n1565_p0076c17║   　　洛京佛光 如滿禪師(曾住 五 臺山金閣寺)　唐順宗問。佛從何 方
X80n1565_p0076c18║   來。滅向何 方去。既言常住 世 。佛今在何 處。師答曰。佛
X80n1565_p0076c19║   從無為來。滅向無為去。法身等虗空。常住 無心處。有
X80n1565_p0076c20║   念歸無念。有住 歸無住 。來為眾生來。去為眾生去。清
X80n1565_p0076c21║   淨真如海。湛然體常住 。智者善思惟。更勿 生疑慮。帝
X80n1565_p0076c22║   又問。佛向王宮生。滅向雙林滅。住 世 四十九。又言無
X80n1565_p0076c23║   法說。山河與大海。天地及日月。時至皆歸盡。誰言不
X80n1565_p0076c24║   生滅。疑情猶若斯。智者善分別 。師答曰。佛體本無為。
X80n1565_p0077a01║   迷情妄分別 。法身等虗空。未曾有生滅。有緣佛出世 。
X80n1565_p0077a02║   無緣佛入 滅。處處化眾生。猶如水中月。非常亦非斷。
X80n1565_p0077a03║   非生亦非滅。生亦未曾生。滅亦未曾滅。了 見無心處。
X80n1565_p0077a04║   自然無法說。帝聞大悅。益重禪宗。
X80n1565_p0077a05║   　　婺州五 洩山靈默禪師　毗陵人也。姓宣氏。初 謁馬祖。
X80n1565_p0077a06║   遂得披剃 受具 。後遠謁石頭。便 問。一 言相契即住 。不
X80n1565_p0077a07║   契即去。石頭據坐。師便 行。頭隨後召曰。闍黎。師回首。
X80n1565_p0077a08║   頭曰。從生至死。祇是這箇。回頭轉腦作麼。師言下大
X80n1565_p0077a09║   悟。乃拗折拄杖而棲止焉(洞山云 。當時若不是五 洩先師。大難承當。然雖如此。
X80n1565_p0077a10║   猶涉在途。長慶云 。險。玄覺云 。那箇是涉在途處。有僧 云 。為伊 三寸途中薦得。所以 在途。玄覺云 。為復薦得自己。
X80n1565_p0077a11║   為復薦得三寸。若是自己。為甚麼成三寸。若是三寸。為甚麼悟去。且道洞山意作麼生。莫亂 說。子細好)。
X80n1565_p0077a12║   唐貞元 初 。住 白沙道場。復居五 洩。僧 問。何 物大於天
X80n1565_p0077a13║   地。師曰。無人識得伊 。曰。還可雕琢也無。師曰。汝試下
X80n1565_p0077a14║   手看。問。此箇門中。始終事 如何 。師曰。汝道目前 底成
X80n1565_p0077a15║   來得多少時也。曰。學人不會。師曰。我此問無汝問底。
X80n1565_p0077a16║   曰。和尚豈無接人處。師曰。待汝求接我即接。曰。便 請
X80n1565_p0077a17║   和尚接。師曰。汝少欠箇甚麼。問。如何 得無心去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7a18║   傾 山覆海晏然靜。地動 安眠豈采伊 。元 和十三年三
X80n1565_p0077a19║   月二 十三日。沐浴焚香端坐。告眾曰。法身圓寂。示有
X80n1565_p0077a20║   去來。千聖同源。萬靈歸一 。吾今漚散。胡假興哀。無自
X80n1565_p0077a21║   勞 神。須存正念。若遵此命。真報吾恩。儻 固違言。非吾
X80n1565_p0077a22║   之 子。時有僧 問。和尚向甚麼處去。師曰。無處去。曰。某
X80n1565_p0077a23║   甲何 不見。師曰。非眼所覩(洞山云 。作家)。言畢。奄然順化。
X80n1565_p0077a24║   　　幽州盤山寶積禪師　因於市肆行。見一 客人買猪肉。語
X80n1565_p0077b01║   屠家曰。精底割 一 斤來。屠家放下刀 。叉手曰。長史。那
X80n1565_p0077b02║   箇不是精底。師於此有省。又一 日出門。見人舁喪。謌
X80n1565_p0077b03║   郎振鈴云 。紅輪決定沉西去。未委魂靈往那方。幕下
X80n1565_p0077b04║   孝子哭曰。哀哀。師忽身心踴躍。歸舉似 馬祖。祖印可
X80n1565_p0077b05║   之 。住 後。僧 問。如何 是道。師便 咄。僧 曰。學人未領旨。師
X80n1565_p0077b06║   曰。去。上堂。心若無事 。萬法不生。意絕玄機。纖塵何 立。
X80n1565_p0077b07║   道本無體。因體而立名。道本無名。因名而得號。若言
X80n1565_p0077b08║   即心即佛。今時未入 玄微。若言非心非佛。猶是指蹤
X80n1565_p0077b09║   極則 。向上一 路。千聖不傳。學者勞 形。如猿捉影。上堂。
X80n1565_p0077b10║   夫大道無中。復誰先後。長空絕際。何 用稱量。空既如
X80n1565_p0077b11║   斯。道復何 說。上堂。夫心月孤圓。光 吞萬象。光 非照境。
X80n1565_p0077b12║   境亦非存。光 境俱 亡。復是何 物。禪德譬如擲劒揮空。
X80n1565_p0077b13║   莫論及之 不及。斯乃空輪無迹。劒刃 無虧。若能如是。
X80n1565_p0077b14║   心心無知。全 心即佛。全 佛即人。人佛無異。始為道矣。
X80n1565_p0077b15║   上堂。禪德。可中學道。似 地擎山。不知山之 孤峻。如石
X80n1565_p0077b16║   含玉。不知玉之 無瑕。若如此者。是名出家。故導師云 。
X80n1565_p0077b17║   法本不相礙。三際亦復然。無為無事 人。猶是金鎻難。
X80n1565_p0077b18║   所以 靈源獨耀。道絕無生。大智非明。真空無迹。真如
X80n1565_p0077b19║   凡聖。皆是夢言。佛及涅槃。並 為增語。禪德直須自看。
X80n1565_p0077b20║   無人替代 。上堂。三界無法。何 處求心。四大本空。佛依
X80n1565_p0077b21║   何 住 。璿璣不動 。寂爾無言。覿面相呈。更無餘事 。珍重。
X80n1565_p0077b22║   師將順世 。告眾曰。有人邈得吾真否。眾將所寫真呈。
X80n1565_p0077b23║   皆不契師意。普化出曰。某甲邈得。師曰。何 不呈似 老
X80n1565_p0077b24║   僧 。化乃打筋斗而出。師曰。這漢向後掣風狂去在。師
X80n1565_p0077c01║   乃奄化。諡凝寂大師。
X80n1565_p0077c02║   　　蒲州麻谷山寶徹禪師　侍 馬祖行次。問。如何 是大涅
X80n1565_p0077c03║   槃。祖曰。急。師曰。急箇甚麼。祖曰。看水。師使扇次。僧 問。
X80n1565_p0077c04║   風性常住 。無處不周。和尚為甚麼却搖扇。師曰。你祇
X80n1565_p0077c05║   知風性常住 。且不知無處不周。曰。作麼生是無處不
X80n1565_p0077c06║   周底道理。師却搖扇。僧 作禮。師曰。無用處師僧 。著得
X80n1565_p0077c07║   一 千箇。有甚麼益。問僧 。甚處來。僧 不審。師又問。甚處
X80n1565_p0077c08║   來。僧 珍重。師下牀擒住 曰。這箇師僧 。問著便 作佛法
X80n1565_p0077c09║   祇對。曰。大似 無眼師。放手曰。放汝命。通汝氣。僧 作禮。
X80n1565_p0077c10║   師欲扭住 。僧 拂袖便 行。師曰。休將三歲竹。擬比萬年
X80n1565_p0077c11║   松。師同南泉二 三人去謁徑山。路逢一 婆。乃問。徑山
X80n1565_p0077c12║   路向甚處去。婆曰。驀直去。師曰。前 頭水深過得否。婆
X80n1565_p0077c13║   曰。不濕脚。師又問。上岸稻得與麼好。下岸稻得與麼
X80n1565_p0077c14║   怯。婆曰。總被螃蠏喫却也。師曰。禾好香。婆曰。沒氣息。
X80n1565_p0077c15║   師又問。婆住 在甚處。婆曰。祇在這裏。三人至店。婆煎
X80n1565_p0077c16║   茶一 瓶。携盞三隻至。謂曰。和尚有神通者即喫茶。三
X80n1565_p0077c17║   人相顧間。婆曰。看老朽自逞神通去也。於是拈盞傾
X80n1565_p0077c18║   茶便 行。僧 問。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默然。僧 又問石霜。
X80n1565_p0077c19║   此意如何 。霜曰。主 人擎拳帶累。闍黎拖泥涉水。
X80n1565_p0077c20║   　　湖南東寺如會禪師　始興曲江人也。初 謁徑山。後參
X80n1565_p0077c21║   大寂。學徒既眾。僧 堂牀榻為之 陷折。時稱折牀會也。
X80n1565_p0077c22║   自大寂去世 。師常患門徒以 即心即佛之 譚誦憶不
X80n1565_p0077c23║   已。且謂。佛於何 住 。而曰即心。心如畫師。而云 即佛。遂
X80n1565_p0077c24║   示眾曰。心不是佛。智不是道。劒去遠矣。爾方刻 舟。時
X80n1565_p0078a01║   號東寺為禪窟焉。相國崔公 羣出為湖南觀察使。見
X80n1565_p0078a02║   師問曰。師以 何 得。師曰。見性得。師方病眼。公 譏曰。既
X80n1565_p0078a03║   云 見性。其柰眼何 。師曰。見性非眼。眼病何 害。公 稽首
X80n1565_p0078a04║   謝之 (法眼別 云 。是相公 眼)。公 見鳥雀於佛頭上放糞。乃問。鳥雀
X80n1565_p0078a05║   還有佛性也無。師曰。有。公 曰。為甚麼向佛頭上放糞。
X80n1565_p0078a06║   師曰。是伊 為甚麼不向鷂子頭上放。仰山參。師問。汝
X80n1565_p0078a07║   是甚處人。仰曰。廣南人。師曰。我聞廣南有鎮海明珠。
X80n1565_p0078a08║   是否。仰曰。是。師曰。此珠如何 。仰曰。黑月即隱。白月即
X80n1565_p0078a09║   現。師曰。還將得來也無。仰曰。將得來。師曰。何 不呈似
X80n1565_p0078a10║   老僧 。仰叉手近前 曰。昨到 溈山。亦被索此珠。直得無
X80n1565_p0078a11║   言可對。無理可伸 。師曰。真師子兒。善能哮吼。仰禮拜
X80n1565_p0078a12║   了 。却入 客位 。具 威儀 。再 上人事 。師纔見。乃曰。已相見
X80n1565_p0078a13║   了 也。仰曰。恁麼相見。莫不當否。師歸方丈 。閉却門。仰
X80n1565_p0078a14║   歸。舉似 溈山。溈曰。寂子是甚麼心行。仰曰。若不恁麼。
X80n1565_p0078a15║   爭識得他。後復有人問師曰。某甲擬請和尚開堂得
X80n1565_p0078a16║   否。師曰。待將物裹石頭煖即得。彼無語(藥山代 云 。石頭煖也)。唐
X80n1565_p0078a17║   長慶癸卯歲歸寂。諡傳明大師。
X80n1565_p0078a18║   　　虔州西堂智藏禪師　虔化廖氏子。八 歲從師。二 十五
X80n1565_p0078a19║   具 戒。有相者覩其殊表。謂之 曰。骨氣非凡。當為法王
X80n1565_p0078a20║   之 輔佐 也。師遂參禮大寂。與百丈 海禪師同為入 室。
X80n1565_p0078a21║   皆承印記。一 日。大寂遣師詣長安。奉書于忠國師。國
X80n1565_p0078a22║   師問曰。汝師說甚麼法。師從東過西而立。國師曰。祇
X80n1565_p0078a23║   這箇更別 有。師却從西過東邊立。國師曰。這箇是馬
X80n1565_p0078a24║   師底。仁者作麼生。師曰。早箇呈似 和尚了 也。尋又送
X80n1565_p0078b01║   書上徑山(語在國一 章)。屬連帥路嗣恭延請大寂居府。應
X80n1565_p0078b02║   期盛化。師回郡。得大寂付授衲袈裟。令學者親近。僧
X80n1565_p0078b03║   問馬祖。離四句．絕百非。請師直指西來意。祖曰。我今
X80n1565_p0078b04║   日勞 倦。不能為汝說得。問取智藏。其僧 乃來問師。師
X80n1565_p0078b05║   曰。汝何 不問和尚。僧 曰。和尚令某甲來問上座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8b06║   我今日頭痛。不能為汝說得。問取海兄 去。僧 又去問
X80n1565_p0078b07║   海百丈 和尚。海曰。我到 這裏却不會。僧 乃舉似 馬祖。
X80n1565_p0078b08║   祖曰。藏頭白。海頭黑。馬祖一 日問師曰。子何 不看經。
X80n1565_p0078b09║   師曰。經豈異邪。祖曰。然雖如此。汝向後為人也須得。
X80n1565_p0078b10║   曰。智藏病思自養。敢言為人。祖曰。子末年必興於世 。
X80n1565_p0078b11║   師便 禮拜。馬祖滅後。師唐貞元 七年。眾請開堂。李尚
X80n1565_p0078b12║   書嘗問僧 。馬大師有甚麼言教。僧 曰。大師或說即心
X80n1565_p0078b13║   即佛。或說非心非佛。李曰。總過這邊。李却問師。馬大
X80n1565_p0078b14║   師有甚麼言教。師呼李翱。李應諾。師曰。鼓角動 也。師
X80n1565_p0078b15║   普請次。曰。因果歷然。爭柰何 。爭柰何 。時有僧 出。以 手
X80n1565_p0078b16║   托地。師曰。作甚麼。曰。相救。相救。師曰。大眾。這箇師僧
X80n1565_p0078b17║   猶較些子。僧 拂袖便 走。師曰。師子身中蟲。自食師子
X80n1565_p0078b18║   肉。僧 問。有問有答。賓主 歷然。無問無答時如何 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8b19║   怕爛却那(後有僧 舉問長慶。慶云 。相逢盡道休官去。林下何 曾見一 人)。制 空禪師
X80n1565_p0078b20║   謂師曰。日出太早生。師曰。正是時。師住 西堂。後有一
X80n1565_p0078b21║   俗 士問。有天堂地獄否。師曰。有。曰。有佛法僧 寶否。師
X80n1565_p0078b22║   曰。有。更有多問。盡答書有。曰。和尚恁麼道莫錯否。師
X80n1565_p0078b23║   曰。汝曾見尊宿來邪。曰。某甲曾參徑山和尚來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8b24║   徑山向汝作麼生道。曰。他道一 切總無。師曰。汝有妻
X80n1565_p0078c01║   否。曰。有。師曰。徑山和尚有妻否。曰。無。師曰。徑山和尚
X80n1565_p0078c02║   道無即得。俗 士禮謝而去。師元 和九年四月八 日歸
X80n1565_p0078c03║   寂。憲宗諡大宣教禪師。穆宗重諡大覺禪師。
X80n1565_p0078c04║   　　京兆 府章敬寺懷暉禪師　泉州謝氏子。上堂。至理亡
X80n1565_p0078c05║   言。時人不悉。強習他事 。以 為功 能。不知自性元 非塵
X80n1565_p0078c06║   境。是箇微妙大解脫門。所有鑒覺。不染不礙。如是光
X80n1565_p0078c07║   明。未曾休廢。曩劫 至今。固無變易。猶如日輪。遠近斯
X80n1565_p0078c08║   照。雖及眾色。不與一 切和合。靈燭妙明。非假鍛鍊。為
X80n1565_p0078c09║   不了 故。取於物象。但 如揑目。妄起空華。徒自疲勞 。枉
X80n1565_p0078c10║   經劫 數。若能返照。無第二 人。舉措施為。不虧實相。僧
X80n1565_p0078c11║   問。心法雙亡。指歸何 所。師曰。郢人無汙。徒勞 運斤。曰。
X80n1565_p0078c12║   請師不返之 言。師曰。即無返句(後僧 舉問洞山。山云 。道即甚道。罕遇作家)。
X80n1565_p0078c13║   百丈 和尚令僧 來候。師上堂次。展坐具 。禮拜了 。起來
X80n1565_p0078c14║   拈師一 隻靸鞋。以 衫袖拂却塵了 。倒覆向下。師曰。老
X80n1565_p0078c15║   僧 罪過。或問。祖師傳心地法門。為是真如心。妄想心。
X80n1565_p0078c16║   非真非妄心。為是三乘教外別 立心。師曰。汝見目前
X80n1565_p0078c17║   處空麼。曰。信 知常在目前 。人自不見。師曰。汝莫認影
X80n1565_p0078c18║   像 。曰。和尚作麼生。師以 手撥空三下。曰。作麼生即是。
X80n1565_p0078c19║   師曰。汝向後會去在。有僧 來。遶師三匝。振錫而立。師
X80n1565_p0078c20║   曰。是。是(長慶代 云 。和尚佛法身心何 在)。其僧 又到 南泉。亦遶南泉三
X80n1565_p0078c21║   匝。振錫而立。泉曰。不是。不是。此是風力 所轉。終成敗
X80n1565_p0078c22║   壞。僧 曰。章敬道是。和尚為甚麼道不是。泉曰。章敬即
X80n1565_p0078c23║   是。是汝不是(長慶代 云 。和尚是甚麼心行。雲居錫云 。章敬未必道是。南泉未必道不是。又云
X80n1565_p0078c24║   言。僧 當初 但 持錫出去。恰好)。小師行脚回。師問曰。汝離此間多少
X80n1565_p0079a01║   年邪。曰。離和尚左右將及八 年。師曰。辦得箇甚麼。小
X80n1565_p0079a02║   師於地畫一 圓相。師曰。祇這箇。更別 有。小師乃畫破
X80n1565_p0079a03║   圓相。便 禮拜。師曰。不是。不是。僧 問。四大五 蘊身中。阿
X80n1565_p0079a04║   那箇是本來佛性。師乃呼僧 名。僧 應諾。師良久 曰。汝
X80n1565_p0079a05║   無佛性。唐元 和十三年示滅。諡大覺禪師。
X80n1565_p0079a06║   　　越州大珠慧海禪師　建州朱氏子。依越州大雲寺智
X80n1565_p0079a07║   和尚受業。初 參馬祖。祖問。從何 處來。曰。越州大雲寺
X80n1565_p0079a08║   來。祖曰。來此擬須何 事 。曰。來求佛法。祖曰。我這裏一
X80n1565_p0079a09║   物也無。求甚麼佛法。自家寶藏不顧。拋家散走作麼。
X80n1565_p0079a10║   曰。阿那箇是慧海寶藏。祖曰。即今問我者。是汝寶藏。
X80n1565_p0079a11║   一 切具 足。更無欠少。使用自在。何 假外求。師於言下。
X80n1565_p0079a12║   自識本心。不由知覺。踊躍禮謝。師事 六 載後。以 受業
X80n1565_p0079a13║   師老。遽歸奉養。乃晦迹藏用。外示癡訥。自撰頓悟入
X80n1565_p0079a14║   道要門論一 卷。法姪玄晏竊出江外。呈馬祖。祖覽訖。
X80n1565_p0079a15║   告眾曰。越州有大珠。圓明光 透自在。無遮障處也。眾
X80n1565_p0079a16║   中有知師姓朱者。相推來越尋訪依附(時號大珠和尚)。師謂
X80n1565_p0079a17║   曰。禪客。我不會禪。並 無一 法可示於人。不勞 久 立。且
X80n1565_p0079a18║   自歇去。時學侶 漸多。日夜叩激。事 不得已。隨問隨答。
X80n1565_p0079a19║   其辭無礙。時有法師數人來謁。曰。擬伸 一 問。師還對
X80n1565_p0079a20║   否。師曰。深潭月影。任意撮摩。問。如何 是佛。師曰。清譚
X80n1565_p0079a21║   對面。非佛而誰。眾皆茫然(法眼云 。是即沒交涉)。僧 良久 。又問。師
X80n1565_p0079a22║   說何 法度人。師曰。貧道未曾有一 法度人。曰。禪師家
X80n1565_p0079a23║   渾如此。師却問。大德說何 法度人。曰。講金剛 經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9a24║   講幾座來。曰。二 十餘座。師曰。此經是阿誰說。僧 抗聲
X80n1565_p0079b01║   曰。禪師相弄。豈不知是佛說邪。師曰。若言如來有所
X80n1565_p0079b02║   說法。則 為謗佛。是人不解我所說義。若言此經不是
X80n1565_p0079b03║   佛說。則 是謗經。請大德說看。僧 無對。師少頃。又問。經
X80n1565_p0079b04║   云 。若以 色見我。以 音聲求我。是人行邪道。不能見如
X80n1565_p0079b05║   來。大德且道。阿那箇是如來。曰。某甲到 此却迷去。師
X80n1565_p0079b06║   曰。從來未悟。說甚却迷。曰。請禪師為說。師曰。大德講
X80n1565_p0079b07║   經二 十餘座。却不識如來。僧 禮拜曰。願垂開示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9b08║   如來者。是諸法如義。何 得忘却。曰。是諸法如義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9b09║   大德。是亦未是。曰。經文分明。那得未是。師曰。大德如
X80n1565_p0079b10║   否。曰。如。師曰。木石如否。曰。如。師曰。大德如同木石如
X80n1565_p0079b11║   否。曰。無二 。師曰。大德與木石何 別 。僧 無對。良久 。却問。
X80n1565_p0079b12║   如何 得大涅槃。師曰。不造生死業。曰。如何 是生死業。
X80n1565_p0079b13║   師曰。求大涅槃。是生死業。捨垢取淨。是生死業。有得
X80n1565_p0079b14║   有證。是生死業。不脫對治門。是生死業。曰。云 何 即得
X80n1565_p0079b15║   解脫。師曰。本自無縛。不用求解。直用直行。是無等等。
X80n1565_p0079b16║   曰。禪師如和尚者。實謂希有。禮謝而去。有行者問。即
X80n1565_p0079b17║   心即佛。那箇是佛。師曰。汝疑那箇不是佛。指出看。者
X80n1565_p0079b18║   無對。師曰。達即徧境是。不悟永乖 疎。律師法明謂師
X80n1565_p0079b19║   曰。禪師家。多落空。師曰。却是座主 家落空。明大驚曰。
X80n1565_p0079b20║   何 得落空。師曰。經論是紙墨文字。紙墨文字者。俱 是
X80n1565_p0079b21║   空設。於聲上建立名句等法。無非是空。座主 執滯教
X80n1565_p0079b22║   體。豈不落空。明曰。禪師落空否。師曰。不落空。明曰。何
X80n1565_p0079b23║   得却不落空。師曰。文字等皆從智慧而生。大用現前 。
X80n1565_p0079b24║   那得落空。明曰。故知一 法不達。不名悉達。師曰。律師
X80n1565_p0079c01║   不唯落空。兼 乃錯會名言。明作色曰。何 處是錯處。師
X80n1565_p0079c02║   曰。未辨華竺之 音。如何 講說。明曰。請禪師指出錯處。
X80n1565_p0079c03║   師曰。豈不知悉達是梵語邪。明雖省過。而心猶憤然
X80n1565_p0079c04║   (梵語具 云 。婆曷剌 他悉陀。中國翻云 一 切義成。舊云 悉達多。猶是訛略梵語也)。又曰。夫經律
X80n1565_p0079c05║   論是佛語。讀誦依教奉行。何 故不見性。師曰。如狂狗
X80n1565_p0079c06║   趂塊。師子齩人。經律論是性用。讀誦者是性法。明曰。
X80n1565_p0079c07║   阿彌陀佛有父母及姓否。師曰。阿彌陀姓憍尸迦。父
X80n1565_p0079c08║   名月上。母名殊勝妙顏。明曰。出何 教文。師曰。出鼓音
X80n1565_p0079c09║   王經。法明禮謝。讚歎而退。有三藏法師問。真如有變
X80n1565_p0079c10║   易否。師曰。有變易。藏曰。禪師錯也。師却問三藏。有真
X80n1565_p0079c11║   如否。曰。有。師曰。若無變易。決定是凡僧 也。豈不聞善
X80n1565_p0079c12║   知識者。能回三毒為三聚淨戒。回六 識為六 神通。回
X80n1565_p0079c13║   煩惱作菩提。回無明為大智。真如若無變易。三藏真
X80n1565_p0079c14║   是自然外道也。藏曰。若爾者。真如即有變易也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9c15║   若執真如有變易。亦是外道。曰。禪師適來說真如有
X80n1565_p0079c16║   變易。如今又道不變易。如何 即是的當。師曰。若了 了
X80n1565_p0079c17║   見性者。如摩尼珠現色。說變亦得。說不變亦得。若不
X80n1565_p0079c18║   見性人。聞說真如變易。便 作變易解會。說不變易。便
X80n1565_p0079c19║   作不變易解會。藏曰。故知南宗實不可測。有道流問。
X80n1565_p0079c20║   世 間還有法過於自然否。師曰。有。曰。何 法過得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79c21║   能知自然者。曰。元 氣是道不。師曰。元 氣自元 氣。道自
X80n1565_p0079c22║   道。曰。若如是者。則 應有二 也。師曰。知無兩人。又問。云
X80n1565_p0079c23║   何 為邪。云 何 為正。師曰。心逐物為邪。物從心為正。源
X80n1565_p0079c24║   律師問。和尚修 道。還用功 否。師曰。用功 。曰。如何 用功 。
X80n1565_p0080a01║   師曰。饑來喫飯。困來即眠。曰。一 切人總如是。同師用
X80n1565_p0080a02║   功 否。師曰。不同。曰。何 故不同。師曰。他喫飯時不肯喫
X80n1565_p0080a03║   飯。百種須索。睡時不肯睡。千般計較。所以 不同也。律
X80n1565_p0080a04║   師杜口。韞光 大德問。禪師自知生處否。師曰。未曾死。
X80n1565_p0080a05║   何 用論生。知生即是無生。法無離生。法有無生。祖師
X80n1565_p0080a06║   曰。當生即不生。曰。不見性人。亦得如此否。師曰。自不
X80n1565_p0080a07║   見性。不是無性。何 以 故。見即是性。無性不能見。識即
X80n1565_p0080a08║   是性。故名識性。了 即是性。喚作了 性。能生萬法。喚作
X80n1565_p0080a09║   法性。亦名法身。馬鳴祖師云 。所言法者。謂眾生心。若
X80n1565_p0080a10║   心生故。一 切法生。若心無生。法無從生。亦無名字。迷
X80n1565_p0080a11║   人不知法身無象。應物現形。遂喚青青翠竹。總是法
X80n1565_p0080a12║   身。鬱鬱黃華。無非般若。黃華若是般若。般若即同無
X80n1565_p0080a13║   情。翠竹若是法身。法身即同草木。如人喫筍。應總喫
X80n1565_p0080a14║   法身也。如此之 言。寧堪齒錄。對面迷佛。長劫 希求。全
X80n1565_p0080a15║   體法中。迷而外覔。是以 解道者。行住 坐臥。無非是道。
X80n1565_p0080a16║   悟法者。縱橫自在。無非是法。光 又問。太虗能生靈智
X80n1565_p0080a17║   否。真心緣於善惡否。貪欲人是道否。執是執非人向
X80n1565_p0080a18║   後心通否。觸境生心人有定否。住 寂寞人有慧否。懷
X80n1565_p0080a19║   傲 物人有我否。執空孰有人有智否。尋文取證人．苦
X80n1565_p0080a20║   行求佛人．離心求佛人．執心是佛人。此智稱道否。請
X80n1565_p0080a21║   禪師一 一 為說。師曰。太虗不生靈智。真心不緣善惡。
X80n1565_p0080a22║   嗜欲深者機淺。是非交爭者未通。觸境生心者少定。
X80n1565_p0080a23║   寂寞忘機者慧沉。傲 物高心者我壯。執空執有者皆
X80n1565_p0080a24║   愚。尋文取證者益滯。苦行求佛者俱 迷。離心求佛者
X80n1565_p0080b01║   外道。執心是佛者為魔。曰。若如是。畢竟無所有也。師
X80n1565_p0080b02║   曰。畢竟是大德。不是畢竟無所有。光 踊躍禮謝而去。
X80n1565_p0080b03║   問。儒 ．釋．道三教同異如何 。師曰。大量者用之 即同。小
X80n1565_p0080b04║   機者執之 即異。總從一 性上起用。機見差別 成三。迷
X80n1565_p0080b05║   悟由人。不在教之 同異也。
X80n1565_p0080b06║   　　洪州百丈 山惟政禪師　有老宿見日影透窻。問師。為
X80n1565_p0080b07║   復窻就日。日就窻。師曰。長老房中有客。歸去好。師問
X80n1565_p0080b08║   南泉。諸方善知識。還有不說似 人底法也無。曰。有。師
X80n1565_p0080b09║   曰。作麼生。曰。不是心。不是佛。不是物。師曰。恁麼則 說
X80n1565_p0080b10║   似 人了 也。曰。某甲即恁麼。和尚作麼生。師曰。我又不
X80n1565_p0080b11║   是善知識。爭知有說不說底法。曰。某甲不會。請和尚
X80n1565_p0080b12║   說。師曰。我太煞。與汝說了 也。僧 問。如何 是佛佛道齊。
X80n1565_p0080b13║   師曰。定也。師因入 京。路逢官人喫飯。忽見驢鳴。官人
X80n1565_p0080b14║   召曰。頭陀。師舉頭。官人却指驢。師却指官人(法眼別 云 。但 作
X80n1565_p0080b15║   驢鳴)。
X80n1565_p0080b16║   　　洪州泐潭法會禪師　問馬祖。如何 是祖師西來意。祖
X80n1565_p0080b17║   曰。低 聲。近前 來。向汝道。師便 近前 。祖打一 摑曰。六 耳
X80n1565_p0080b18║   不同謀。且去。來日來。師至來日。獨入 法堂曰。請和尚
X80n1565_p0080b19║   道。祖曰。且去。待老漢上堂出來問。與汝證明。師忽有
X80n1565_p0080b20║   省。遂曰。謝大眾證明。乃繞法堂一 匝。便 去。
X80n1565_p0080b21║   　　池州杉山智堅禪師　初 與歸宗．南泉行脚時。路逢一
X80n1565_p0080b22║   虎。各從虎邊過了 。泉問歸宗。適來見虎似 箇甚麼。宗
X80n1565_p0080b23║   曰。似 箇猫兒。宗却問師。師曰。似 箇狗子。又問南泉。泉
X80n1565_p0080b24║   曰。我見是箇大虫。師喫飯次。南泉収生飯。乃曰。生聻。
X80n1565_p0080c01║   師曰。無生。泉曰。無生猶是末。泉行數步。師召曰。長老。
X80n1565_p0080c02║   泉回頭曰。作麼。師曰。莫道是末。普請擇蕨次。南泉拈
X80n1565_p0080c03║   起一 莖曰。這箇大好供 養。師曰。非但 這箇。百味珍羞。
X80n1565_p0080c04║   他亦不顧。泉曰。雖然如是。箇箇須甞過始得(玄覺云 。是相見
X80n1565_p0080c05║   語不是相見語)。僧 問。如何 是本來身。師曰。舉世 無相似 。
X80n1565_p0080c06║   　　洪州泐潭惟建禪師　一 日在法堂後坐禪。馬祖見。乃
X80n1565_p0080c07║   吹師耳。兩吹師起。見是祖。却復入 定。祖歸方丈 。令侍
X80n1565_p0080c08║   者持一 椀茶與師。師不顧。便 自歸堂。
X80n1565_p0080c09║   　　澧州苕谿道行禪師　甞曰。吾有大病。非世 所醫(後僧 問曹
X80n1565_p0080c10║   山。古人曰。吾有大病。非世 所醫。未審是甚麼病。山曰。攢簇不得底病。曰。一 切眾生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。人人盡
X80n1565_p0080c11║   有。曰。和尚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。正覔起處不得。曰。一 切眾生為甚麼不病。山曰。一 切眾生若病。師非眾生。曰。未
X80n1565_p0080c12║   審諸佛還有此病也無。山曰。有。曰。既有。為甚麼不病。山曰。為伊 惺惺)。僧 問。如何 脩行。師
X80n1565_p0080c13║   曰。好箇阿師。莫客作。曰。畢竟如何 。師曰。安置即不堪。
X80n1565_p0080c14║   問。如何 是正修 行路。師曰。涅槃後有。曰。如何 是涅槃
X80n1565_p0080c15║   後有。師曰。不洗面。曰。學人不會。師曰。無面得洗。
X80n1565_p0080c16║   　　撫州石鞏慧藏襌師　本以 弋獵為務 。惡見沙門。因逐鹿
X80n1565_p0080c17║   從馬祖庵前 過。祖乃逆之 。師遂問。還見鹿過否。祖曰。汝
X80n1565_p0080c18║   是何 人。曰。獵者。祖曰。汝解射否。曰。解射。祖曰。汝一 箭
X80n1565_p0080c19║   射幾箇。曰。一 箭射一 箇。祖曰。汝不解射。曰。和尚解射
X80n1565_p0080c20║   否。祖曰。解射。曰。一 箭射幾箇。祖曰。一 箭射一 羣。曰。彼
X80n1565_p0080c21║   此生命。何 用射他一 羣。祖曰。汝既知如是。何 不自射。
X80n1565_p0080c22║   曰。若教某甲自射。直是無下手處。祖曰。這漢曠劫 無
X80n1565_p0080c23║   明煩惱。今日頓息。師擲下弓箭。投祖出家。一 日。在厨
X80n1565_p0080c24║   作務 次。祖問。作甚麼。曰。牧牛。祖曰。作麼生牧。曰。一 回
X80n1565_p0081a01║   入 草去。驀鼻拽將回。祖曰。子真牧牛。師便 休。師住 後
X80n1565_p0081a02║   常以 弓箭接機(載三平章)。師問西堂。汝還解捉得虗空麼。
X80n1565_p0081a03║   堂曰。捉得。師曰。作麼生捉。堂以 手撮虗空。師曰。汝不
X80n1565_p0081a04║   解捉。堂却問。師兄 作麼生捉。師把西堂鼻孔拽。堂作
X80n1565_p0081a05║   忍痛聲曰。太煞。拽人鼻孔。直欲脫去。師曰。直須恁麼
X80n1565_p0081a06║   捉虗空始得。眾參次。師曰。適來底甚麼處去也。有僧
X80n1565_p0081a07║   曰。在。師曰。在甚麼處。僧 彈指一 聲。問。如何 免得生死。
X80n1565_p0081a08║   師曰。用免作甚麼。曰。如何 免得。師曰。這底不生死。
X80n1565_p0081a09║   　　江西北蘭讓禪師　湖塘亮長老問。承聞師兄 畫得先
X80n1565_p0081a10║   師真。暫請瞻禮。師以 兩手擘胷開示之 。亮便 禮拜。師
X80n1565_p0081a11║   曰。莫禮。莫禮。亮曰。師兄 錯也。某甲不禮師兄 。師曰。汝
X80n1565_p0081a12║   禮先師真那。亮曰。因甚麼教莫禮。師曰。何 曾錯。
X80n1565_p0081a13║   　　袁州南源道明禪師　上堂。快馬一 鞭。快人一 言。有事
X80n1565_p0081a14║   何 不出頭來。無事 各自珍重。僧 問。一 言作麼生。師乃
X80n1565_p0081a15║   吐舌云 。待我有廣長舌相。即向汝道。洞山參。方上法
X80n1565_p0081a16║   堂。師曰。已相見了 也。山便 下去。明日卻上。問曰。昨日
X80n1565_p0081a17║   已蒙和尚慈悲。不知甚麼處是與某甲已相見處。師
X80n1565_p0081a18║   曰。心心無間斷。流入 於性海。山曰。幾合放過。山辭。師
X80n1565_p0081a19║   曰。多學佛法。廣作利 益。山曰。多學佛法即不問。如何
X80n1565_p0081a20║   是廣作利 益。師曰。一 物莫違。僧 問。如何 是佛。師曰。不
X80n1565_p0081a21║   可道你是也。
X80n1565_p0081a22║   　　忻州酈村自滿禪師　上堂。古今不異。法爾如然。更復
X80n1565_p0081a23║   何 也。雖然如此。這箇事 大有人罔措在。僧 問。不落古
X80n1565_p0081a24║   今。請師直道。師曰。情知汝罔措。僧 欲進語。師曰。將謂
X80n1565_p0081b01║   老僧 落伊 古今。曰。如何 即是。師曰。魚騰碧漢。階級難
X80n1565_p0081b02║   飛。曰。如何 免得此過。師曰。若是龍形。誰論高下。僧 禮
X80n1565_p0081b03║   拜。師曰。苦哉。屈哉。誰人似 我。上堂。除却日明夜暗。更
X80n1565_p0081b04║   說甚麼即得。珍重。問。如何 是無諍之 句。師曰。喧天動
X80n1565_p0081b05║   地。
X80n1565_p0081b06║   　　朗州中邑洪恩禪師　每見僧 來。拍口作和和聲。仰山
X80n1565_p0081b07║   謝戒。師亦拍口作和和聲。仰從西過東。師又拍口作
X80n1565_p0081b08║   和和聲。仰從東過西。師又拍口作和和聲。仰當中而
X80n1565_p0081b09║   立。然後謝戒。師曰。甚麼處得此三昧。仰曰。於曹谿印
X80n1565_p0081b10║   子上脫來。師曰。汝道曹谿用此三昧接甚麼人。仰曰。
X80n1565_p0081b11║   接一 宿覺。仰曰。和尚甚處得此三昧。師曰。我於馬大
X80n1565_p0081b12║   師處得此三昧。仰問。如何 得見佛性義。師曰。我與汝
X80n1565_p0081b13║   說箇譬喻。如一 室有六 窻。內有一 獼猴。外有獼猴從
X80n1565_p0081b14║   東邊喚猩猩。猩猩即應。如是六 窻俱 喚俱 應。仰山禮
X80n1565_p0081b15║   謝。起曰。適蒙和尚譬喻。無不了 知。更有一 事 。祇如內
X80n1565_p0081b16║   獼猴睡著。外獼猴欲與相見。又且如何 。師下繩牀。執
X80n1565_p0081b17║   仰山手作舞曰。猩猩與汝相見了 。譬如蟭螟蟲。在蚊
X80n1565_p0081b18║   子眼睫上作窠。向十字街頭呌云 。土曠人稀。相逢者
X80n1565_p0081b19║   少(雲居錫云 。中邑當時若不得仰山這一 句語。何 處有中邑也。崇壽稠云 。還有人定得此道理麼。若定
X80n1565_p0081b20║   不得。只是箇弄精魂脚手。佛性義在甚麼處。玄覺云 。若不是仰山。爭得見中邑。且道甚麼處是仰山得見中邑
X80n1565_p0081b21║   處)。
X80n1565_p0081b22║   　　洪州泐潭常興禪師　僧 問。如何 是曹谿門下客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1b23║   南來燕。曰。學人不會。師曰。養羽候秋風。問。如何 是宗
X80n1565_p0081b24║   乘極則 事 。師曰。秋雨草離披。南泉至。見師面壁。乃拊
X80n1565_p0081c01║   師背。師問。汝是阿誰。曰。普願。師曰。如何 。曰。也尋常。師
X80n1565_p0081c02║   曰。汝何 多事 。
X80n1565_p0081c03║   　　汾州無業禪師　商州上洛杜氏子。母李氏聞空中言。
X80n1565_p0081c04║   寄居得否。乃覺有娠。誕生之 夕。神光 滿室。甫及丱 歲。
X80n1565_p0081c05║   行必直視。坐即跏趺。九歲。依開元 寺志本禪師受大
X80n1565_p0081c06║   乘經。五 行俱 下。諷誦無遺。十二 落髮。二 十受具 戒於
X80n1565_p0081c07║   襄州幽律師。習四分律疏。纔終。便 能敷演。每為眾僧
X80n1565_p0081c08║   講涅槃大部。冬夏無廢。後聞馬大師禪門鼎盛。特往
X80n1565_p0081c09║   瞻禮。祖覩其狀貌奇偉。語音如鐘。乃曰。巍巍佛堂。其
X80n1565_p0081c10║   中無佛。師禮跪而問曰。三乘文學。粗窮其旨。常聞禪
X80n1565_p0081c11║   門即心是佛。實未能了 。祖曰。祇未了 底心即是。更無
X80n1565_p0081c12║   別 物。師曰。如何 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。祖曰。大德正
X80n1565_p0081c13║   閙在。且去。別 時來。師纔出。祖召曰。大德。師回首。祖曰。
X80n1565_p0081c14║   是甚麼。師便 領悟。乃禮拜。祖曰。這鈍漢禮拜作麼(雲居
X80n1565_p0081c15║   錫云 。甚麼處是汾州正閙)。自得旨後。詣曹溪禮祖塔。及廬嶽天台。
X80n1565_p0081c16║   徧尋聖迹。後住 開元 精舍。學者致問。多答之 曰。莫妄
X80n1565_p0081c17║   想。唐憲宗屢召。師皆辭疾不赴。暨穆宗即位 。思一 瞻
X80n1565_p0081c18║   禮。乃命兩街僧 錄靈阜等齎詔迎請。至彼作禮曰。皇
X80n1565_p0081c19║   上此度恩旨。不同常時。願和尚且順天心。不可言疾
X80n1565_p0081c20║   也。師微笑曰。貧道何 德。累煩世 王。且請前 行。吾從別
X80n1565_p0081c21║   道去矣。乃澡身剃 髮。至中夜告弟子惠愔等曰。汝等
X80n1565_p0081c22║   見聞覺知之 性。與太虗同壽。不生不滅。一 切境界。本
X80n1565_p0081c23║   自空寂。無一 法可得。迷者不了 。即為境惑。一 為境惑。
X80n1565_p0081c24║   流轉不窮。汝等當知。心性本自有之 。非因造作。猶如
X80n1565_p0082a01║   金剛 不可破壞。一 切諸法。如影如響。無有實者。經云 。
X80n1565_p0082a02║   唯此一 事 實。餘二 則 非真。常了 一 切空。無一 物當情。
X80n1565_p0082a03║   是諸佛用心處。汝等勤 而行之 。言訖。跏趺而逝。荼毗
X80n1565_p0082a04║   日。祥雲五 色。異香四徹。所獲舍利 璨若珠玉。弟子等
X80n1565_p0082a05║   貯以 金缾。塟于石塔。當長慶三年。諡大達國師。
X80n1565_p0082a06║   　　澧州大同廣澄禪師　僧 問。如何 得六 根滅去。師曰。輪
X80n1565_p0082a07║   劒擲空。無傷 於物。問。如何 是本來人。祖曰。共坐不相
X80n1565_p0082a08║   識。曰。恁麼則 學人禮謝去也。師曰。暗寫愁腸寄與誰。
X80n1565_p0082a09║   　　信 州鵝湖大義禪師　衢州須江徐氏子。唐憲宗嘗詔
X80n1565_p0082a10║   入 內。於麟德殿論義。有法師問。如何 是四諦。師曰。聖
X80n1565_p0082a11║   上一 帝。三帝何 在。又問。欲界無禪。禪居色界。此土憑
X80n1565_p0082a12║   何 而立。禪師曰。法師祇知欲界無禪。不知禪界無欲。
X80n1565_p0082a13║   曰。如何 是禪。師以 手點空。法師無對。帝曰。法師講無
X80n1565_p0082a14║   窮經論。祇這一 點。尚不柰何 。師却問諸碩德曰。行住
X80n1565_p0082a15║   坐臥。畢竟以 何 為道。有對。知者是道。師曰。不可以 智
X80n1565_p0082a16║   知。不可以 識識。安得知者是乎。有對。無分別 者是。師
X80n1565_p0082a17║   曰。善能分別 諸法相。於第一 義而不動 。安得無分別
X80n1565_p0082a18║   是乎。有對。四禪八 定是。師曰。佛身無為。不墮諸數。安
X80n1565_p0082a19║   在四禪八 定邪。眾皆杜口。師却舉順宗問尸利 禪師。
X80n1565_p0082a20║   大地眾生如何 得見性成佛。利 曰。佛性猶如水中月。
X80n1565_p0082a21║   可見不可取。因謂帝曰。佛性非見必見。水中月如何
X80n1565_p0082a22║   攫取。帝乃問。何 者是佛性。師對曰。不離陛下所問。帝
X80n1565_p0082a23║   默契真宗。益加 欽重有一 僧 乞置塔。李翱尚書問曰。
X80n1565_p0082a24║   教中不許將屍塔下過。又作麼生。僧 無對。僧 卻問師。
X80n1565_p0082b01║   師曰。他得大闡提。元 和十三年歸寂。諡慧覺禪師。
X80n1565_p0082b02║   　　伊 闕伏牛山自在禪師　吳興李氏子。初 依國一 禪師。
X80n1565_p0082b03║   受具 後參馬祖發明心地。祖令送書與忠國師。國師
X80n1565_p0082b04║   曰。馬大師以 何 法示徒。曰。即心即佛。國師曰。是甚麼
X80n1565_p0082b05║   語話。良久 又問曰。此外更有何 言教。師曰。非心非佛。
X80n1565_p0082b06║   或曰不是心。不是佛。不是物。國師曰。猶較些子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2b07║   馬大師即恁麼。未審和尚此間如何 。國師曰。三點如
X80n1565_p0082b08║   流水。曲似 刈 禾鎌。師後居伏牛山。上堂曰。即心即佛。
X80n1565_p0082b09║   是無病求藥句。非心非佛。是藥病對治句。僧 問。如何
X80n1565_p0082b10║   是脫灑底句。師曰。伏牛山下古今傳。示滅於隨州開
X80n1565_p0082b11║   元 寺。
X80n1565_p0082b12║   　　京兆 興善寺惟寬禪師　衢州信 安祝氏子。年十三。見
X80n1565_p0082b13║   殺生者。盡然不忍食。乃求出家。初 習毗尼。修 止觀。後
X80n1565_p0082b14║   參大寂。乃得心要。唐貞元 六 年。始行化於吳越間。八
X80n1565_p0082b15║   年至鄱陽。山神求受八 戒。十三年。止嵩山少林寺。僧
X80n1565_p0082b16║   問。如何 是道。師曰。大好山。曰。學人問道。師何 言好山。
X80n1565_p0082b17║   師曰。汝秖識好山。何 曾達道。問。狗子還有佛性否。師
X80n1565_p0082b18║   曰。有。曰。和尚還有否。師曰。我無。曰。一 切眾生皆有佛
X80n1565_p0082b19║   性。和尚因何 獨無。師曰。我非一 切眾生。曰。既非眾生。
X80n1565_p0082b20║   莫是佛否。師曰。不是佛。曰。究竟是何 物。師曰。亦不是
X80n1565_p0082b21║   物。曰。可見可思否。師曰。思之 不及。議之 不得。故曰不
X80n1565_p0082b22║   可思議。元 和四年憲宗詔至闕下。侍 郎白居易嘗問
X80n1565_p0082b23║   曰。既曰禪師。何 以 說法。師曰。無上菩提者。被於身為
X80n1565_p0082b24║   律。說於口為法。行於心為禪。應用者三。其致一 也。譬
X80n1565_p0082c01║   如江湖淮漢。在處立名。名雖不一 。水性無二 。律即是
X80n1565_p0082c02║   法。法不離禪。云 何 於中妄起分別 。曰。既無分別 。何 以
X80n1565_p0082c03║   修 心。師曰。心本無損傷 。云 何 要修 理。無論垢與淨。一
X80n1565_p0082c04║   切勿 念起。曰。垢即不可念。淨無念可乎。師曰。如人眼
X80n1565_p0082c05║   睛上。一 物不可住 。金屑雖珍寶。在眼亦為病。曰。無修
X80n1565_p0082c06║   無念。又何 異凡夫邪。師曰。凡夫無明。二 乘執著。離此
X80n1565_p0082c07║   二 病。是曰真修 。真修 者不得勤 。不得忘。勤 即近執著。
X80n1565_p0082c08║   忘即落無明。此為心要云 爾。僧 問。道在何 處。師曰。祇
X80n1565_p0082c09║   在目前 。曰。我何 不見。師曰。汝有我故。所以 不見。曰。我
X80n1565_p0082c10║   有我故即不見。和尚還見否。師曰。有汝有我。展轉不
X80n1565_p0082c11║   見。曰。無我無汝還見否。師曰。無汝無我。阿誰求見。元
X80n1565_p0082c12║   和十二 年二 月晦日。陞堂說法訖。就化。諡大徹禪師。
X80n1565_p0082c13║   　　鄂州無等禪師　尉氏人也。出家於龔公 山。密受心要。
X80n1565_p0082c14║   出住 隨州土門。一 日謁州牧王常侍 。辭退將出門。牧
X80n1565_p0082c15║   召曰。和尚。師回顧。牧敲柱三下。師以 手作圓相。復三
X80n1565_p0082c16║   撥之 。便 行。後住 武昌大寂寺。一 日大眾晚參。師見人
X80n1565_p0082c17║   人上來師前 道不審。廼謂眾曰。大眾。適來聲向甚麼
X80n1565_p0082c18║   處去也。有一 僧 竪起指頭。師曰。珍重。其僧 至來朝上
X80n1565_p0082c19║   參。師乃轉身面壁而臥。佯 作呻吟聲曰。老僧 三兩日
X80n1565_p0082c20║   來。不多安樂。大德身邊有甚麼藥物。與老僧 些。小僧
X80n1565_p0082c21║   以 手拍淨缾曰。這箇淨缾甚麼處得來。師曰。這箇是
X80n1565_p0082c22║   老僧 底。大德底在甚麼處。曰。亦是和尚底。亦是某甲
X80n1565_p0082c23║   底。
X80n1565_p0082c24║   　　潭州三角山總印禪師　僧 問。如何 是三寶。師曰。禾．麥．
X80n1565_p0083a01║   豆。曰。學人不會。師曰。大眾欣然奉持。上堂。若論此事 。
X80n1565_p0083a02║   眨上眉毛。早已蹉過也。麻谷便 問。眨上眉毛即不問。
X80n1565_p0083a03║   如何 是此事 。師曰。蹉過也。谷乃掀倒禪牀。師便 打(長慶
X80n1565_p0083a04║   代 云 。悄然)。
X80n1565_p0083a05║   　　池州魯祖山寶雲禪師　僧 問。如何 是諸佛師。師曰。頭
X80n1565_p0083a06║   上有寶冠者不是。曰。如何 即是。師曰。頭上無寶冠。洞
X80n1565_p0083a07║   山來參。禮拜。起。侍 立。少頃而出。却再 入 來。師曰。祇恁
X80n1565_p0083a08║   麼。祇恁麼。所以 如此。山曰。大有人不肯。師曰。作麼取
X80n1565_p0083a09║   汝口辯。山便 禮拜。僧 問。如何 是不言言。師曰。汝口在
X80n1565_p0083a10║   甚麼處。曰。無口。師曰。將甚麼喫飯。僧 無對(洞山代 云 。他不飢。喫
X80n1565_p0083a11║   甚麼飯)。師尋常見僧 來。便 面壁。南泉聞曰。我尋常向師
X80n1565_p0083a12║   僧 道。向佛未出世 時會取。尚不得一 箇半箇。他恁麼
X80n1565_p0083a13║   驢年去(玄覺云 。為復唱和語。不肯語。保 福問長慶。祇如魯祖。節文在甚麼處。被南泉恁麼道。長慶
X80n1565_p0083a14║   云 。退己讓於人。萬中無一 箇。羅山云 。陳老師當時若見背上與五 火抄。何 故為伊 解放不解收。玄沙云 。我當時
X80n1565_p0083a15║   若見。也與五 火抄。雲居錫云 。羅山．玄沙總恁麼道。為復一 般。別 有道理。若擇得出許上座佛法有去處。玄覺云 。
X80n1565_p0083a16║   且道玄沙五 火抄。打伊 著不著)。
X80n1565_p0083a17║   　　常州芙蓉山太毓禪師　金陵范氏子。因行食到 龐居
X80n1565_p0083a18║   士前 。士擬接。師乃縮手曰。生心受施。淨名早訶。去此
X80n1565_p0083a19║   一 機。居士還甘否。士曰。當時善現。豈不作家。師曰。非
X80n1565_p0083a20║   關他事 。士曰。食到 口邊。被他奪却。師乃下食。士曰。不
X80n1565_p0083a21║   消一 句。士又問。馬大師著實為人處。還分付吾師否。
X80n1565_p0083a22║   師曰。某甲尚未見他。作麼生知他著實處。士曰。祇此
X80n1565_p0083a23║   見知。也無討處。師曰。居士也不得一 向言說。士曰。一
X80n1565_p0083a24║   向言說。師又失宗。若作兩向三向。師還開得口否。師
X80n1565_p0083b01║   曰。直是開口不得。可謂實也。士撫掌而出。寶曆中。歸
X80n1565_p0083b02║   齊雲入 滅。諡大寶禪師。
X80n1565_p0083b03║   　　唐州紫玉山道通禪師　盧江何 氏子。隨父守官泉南。
X80n1565_p0083b04║   因而出家。詣建陽。謁馬祖。祖尋遷龔公 山。師亦隨之 。
X80n1565_p0083b05║   祖將歸寂。謂師曰。夫玉石潤山秀麗。益汝道業。遇可
X80n1565_p0083b06║   居之 。師不曉其言。是秋遊洛。回至唐州。西見一 山。四
X80n1565_p0083b07║   面懸絕。峯巒秀異。因詢鄉人。曰。紫玉山。師乃陟山頂。
X80n1565_p0083b08║   見石方正。瑩然紫色。歎曰。此其紫玉也。先師之 言懸
X80n1565_p0083b09║   記耳。遂剪 茅構舍而居焉。後學徒四集。僧 問。如何 出
X80n1565_p0083b10║   得三界去。師曰。汝在裏許。得多少時也。曰。如何 出離。
X80n1565_p0083b11║   師曰。青山不礙白雲飛。于頔相公 問。如何 是黑風吹
X80n1565_p0083b12║   其船舫。漂墮羅剎鬼國。師曰。于頔客作漢。問恁麼事
X80n1565_p0083b13║   作麼。于公 失色。師乃指曰。這箇便 是漂墮羅剎鬼國。
X80n1565_p0083b14║   公 又問。如何 是佛。師喚相公 。公 應諾。師曰。更莫別 求
X80n1565_p0083b15║   (藥山聞曰。噫。可惜于家漢生埋向紫玉山中。公 聞。乃謁見藥山。山問曰。聞相公 在紫玉山中大作佛事 。是否。公
X80n1565_p0083b16║   曰。不敢。乃曰。承聞有語相救。今日特來。山曰。有疑但 問。公 曰。如何 是佛。山召于頔。公 應諾。山曰。是甚麼。公 於此
X80n1565_p0083b17║   有省)。元 和八 年。弟子金藏參百丈 回。師曰。汝其來矣。此
X80n1565_p0083b18║   山有主 也。於是囑付訖。筞杖徑去襄州。道俗 迎之 。至
X80n1565_p0083b19║   七月十五 日。無疾而終。
X80n1565_p0083b20║   　　五 臺山隱峯禪師　邵武軍鄧氏子(時稱鄧隱峯)。幼若不慧。
X80n1565_p0083b21║   父母聽其出家。初 遊馬祖之 門。而未能覩奧。復來往
X80n1565_p0083b22║   石頭。雖兩番不捷(語見馬祖章)。而後於馬祖言下相契。師
X80n1565_p0083b23║   問石頭。如何 得合道去。頭曰。我亦不合道。師曰。畢竟
X80n1565_p0083b24║   如何 。頭曰。汝被這箇得多少時邪。石頭剗 草次。師在
X80n1565_p0083c01║   左側 。叉手而立。頭飛剗 子。向師前 剗 一 株草。師曰。和
X80n1565_p0083c02║   尚祇剗 得這箇。不剗 得那箇。頭提起剗 子。師接得。便
X80n1565_p0083c03║   作剗 草勢 。頭曰。汝祇剗 得那箇。不解剗 得這箇。師無
X80n1565_p0083c04║   對(洞山云 。還有堆阜麼)。師一 日推車次。馬祖展脚在路上坐。師
X80n1565_p0083c05║   曰。請師收足。祖曰。已展不縮。師曰。已進不退。乃推車
X80n1565_p0083c06║   碾損祖脚。祖歸法堂。執斧子曰。適來碾損老僧 脚底
X80n1565_p0083c07║   出來。師便 出於祖前 。引頸。祖乃置斧。師到 南泉。覩眾
X80n1565_p0083c08║   僧 參次。泉指淨瓶曰。銅瓶是境。瓶中有水。不得動 著
X80n1565_p0083c09║   境。與老僧 將水來。師拈起淨瓶。向泉面前 瀉。泉便 休。
X80n1565_p0083c10║   師後到 溈山。便 入 堂於上板頭解放衣鉢。溈聞師叔
X80n1565_p0083c11║   到 。先具 威儀 。下堂內相看。師見來。便 作臥勢 。溈便 歸
X80n1565_p0083c12║   方丈 。師乃發去。少間。溈山問侍 者。師叔在否。曰。已去。
X80n1565_p0083c13║   溈曰。去時有甚麼語。曰。無語。溈曰。莫道無語。其聲如
X80n1565_p0083c14║   雷。師冬居衡嶽。夏止清涼。唐元 和中荐登五 臺。路出
X80n1565_p0083c15║   淮西。屬吳元 濟阻兵 。違拒王命。官軍與賊軍交鋒。未
X80n1565_p0083c16║   決勝負。師曰。吾當去解其患。乃擲錫空中。飛身而過。
X80n1565_p0083c17║   兩軍將士仰觀。事 符預夢。鬬心頓息。師既顯神異。慮
X80n1565_p0083c18║   成惑眾。遂入 五 臺。於金剛 窟前 將示滅。先問眾曰。諸
X80n1565_p0083c19║   方遷化。坐去臥去。吾嘗見之 。還有立化也無。曰。有。師
X80n1565_p0083c20║   曰。還有倒立者否。曰。未嘗見有。師乃倒立而化。亭亭
X80n1565_p0083c21║   然其衣順體。時眾議舁就茶毗。屹然不動 。遠近瞻覩。
X80n1565_p0083c22║   驚歎無已。師有妹為尼。時亦在彼。乃拊而咄曰。老兄 。
X80n1565_p0083c23║   疇昔不循法律。死更熒惑於人。於是以 手推之 。僨 然
X80n1565_p0083c24║   而踣。遂就闍維。收舍利 建塔。
X80n1565_p0084a01║   　　潭州石霜(亦作龍)大善禪師　僧 問。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
X80n1565_p0084a02║   曰。春日雞鳴。曰。學人不會。師曰。中秋犬吠。上堂。大眾
X80n1565_p0084a03║   出來出來。老漢有箇法要。百年後不累汝。眾曰。便 請
X80n1565_p0084a04║   和尚說。師曰。不消一 堆火。
X80n1565_p0084a05║   　　泉州龜洋無了 禪師　本郡沈氏子。年七歲。父攜入 白
X80n1565_p0084a06║   重院。視之 如家。因而捨愛。至十八 。剃 度受具 於靈巖
X80n1565_p0084a07║   寺。後參大寂。了 達祖乘。即還本院之 北。樵采路絕。師
X80n1565_p0084a08║   一 日筞杖披榛而行。遇六 眸巨龜。斯須而失。乃庵此
X80n1565_p0084a09║   峯。因號龜洋。一 日。有虎逐鹿入 庵。師以 杖格虎。遂存
X80n1565_p0084a10║   鹿命。洎將示化。乃述偈曰。八 十年來辨西東。如今不
X80n1565_p0084a11║   要白頭翁。非長非短非大小。還與諸人性相同。無來
X80n1565_p0084a12║   無去兼 無住 。了 却本來自性空。偈畢。儼 然告寂。瘞于
X80n1565_p0084a13║   正堂垂二 十載。為山泉淹沒。門人發塔。見全 身水中
X80n1565_p0084a14║   而浮。閩王聞之 。遣使舁入 府庭供 養。忽臭氣遠聞。王
X80n1565_p0084a15║   焚香祝之 曰。可還龜洋舊址建塔。言訖。異香普熏。傾
X80n1565_p0084a16║   城瞻禮。本道奏諡真寂大師。塔曰靈覺。後弟子慧忠
X80n1565_p0084a17║   塟于塔左。今龜洋二 真身存焉。忠得法於草庵義和
X80n1565_p0084a18║   尚。
X80n1565_p0084a19║   　　南嶽西園蘭若曇藏禪師　受心印於大寂。後謁石頭。
X80n1565_p0084a20║   瑩然明徹。出住 西園。禪侶 日盛。師一 日自燒浴次。僧
X80n1565_p0084a21║   問。何 不使沙彌。師撫掌三下(僧 舉似 曹山。山云 。一 等是拍手撫掌。就中西園
X80n1565_p0084a22║   奇恠。俱 胝一 指頭禪。葢為承當處不諦當。僧 却問曹山。西園撫掌。豈不是奴兒婢子邊事 。山云 。是。云 。向上更有
X80n1565_p0084a23║   事 也無。山云 。有。云 。如何 是向上事 。山叱云 。這奴兒婢子)。師養一 犬。常夜經行時。
X80n1565_p0084a24║   其犬銜師衣。師即歸方丈 。又常於門側 伏守。忽一 夜
X80n1565_p0084b01║   頻吠。奮身作猛噬之 勢 。詰旦。東厨有一 大蟒。長數丈 。
X80n1565_p0084b02║   張口呀氣。毒燄熾然。侍 者請避之 。師曰。死可逃乎。彼
X80n1565_p0084b03║   以 毒來。我以 慈受。毒無實性。激發則 強。慈苟無緣。冤
X80n1565_p0084b04║   親一 揆。言訖。其蟒按首徐行。倐然不見。復一 夕。有羣
X80n1565_p0084b05║   盜至。犬亦銜衣。師語盜曰。茅舍有可意物。一 任將去。
X80n1565_p0084b06║   終無所吝。盜感其言。皆稽首而散。
X80n1565_p0084b07║   　　袁州楊岐山甄叔禪師　上堂。羣靈一 源。假名為佛。體
X80n1565_p0084b08║   竭形銷而不滅。金流朴散而常存。性海無風。金波自
X80n1565_p0084b09║   涌。心靈絕非。萬象齊照。體斯理者。不言而徧歷沙界。
X80n1565_p0084b10║   不用而功 益玄化。如何 背覺。反合塵勞 。於陰界中。妄
X80n1565_p0084b11║   自囚執。禪月問。如何 是祖師西來意。師呈起數珠。月
X80n1565_p0084b12║   罔措。師曰。會麼。曰。不會。師曰。某甲參見石頭來。曰。見
X80n1565_p0084b13║   石頭得何 意旨。師指庭前 鹿曰。會麼。曰。不會。師曰。渠
X80n1565_p0084b14║   儂 得自由。唐元 和十五 年歸寂。茶毗獲舍利 七百粒。
X80n1565_p0084b15║   於東峯下建塔。
X80n1565_p0084b16║   　　磁州馬頭峯神藏禪師　上堂。知而無知。不是無知。而
X80n1565_p0084b17║   說無知。便 下座(南泉云 。恁麼依師道。始道得一 半。黃檗云 。不是南泉駁他。要圓前 話)。
X80n1565_p0084b18║   　　潭州華林善覺禪師　常持錫杖。夜出林麓間。七步一
X80n1565_p0084b19║   振錫。一 稱觀音名號。夾山問。遠聞和尚念觀音。是否。
X80n1565_p0084b20║   師曰。然。山曰。騎却頭時如何 。師曰。出頭即從汝騎。不
X80n1565_p0084b21║   出頭騎甚麼。山無對。僧 參。方展坐具 。師曰。緩緩。曰。和
X80n1565_p0084b22║   尚見甚麼。師曰。可惜許。磕破鐘樓。其僧 從此悟入 。觀
X80n1565_p0084b23║   察使裴休訪之 。問曰。還有侍 者否。師曰。有一 兩箇。祇
X80n1565_p0084b24║   是不可見客。裴曰。在甚麼處。師乃喚大空．小空。時二
X80n1565_p0084c01║   虎自庵後而出。裴覩之 驚悸。師語二 虎曰。有客。且去。
X80n1565_p0084c02║   二 虎哮吼而去。裴問曰。師作何 行業。感得如斯。師乃
X80n1565_p0084c03║   良久 曰。會麼。曰。不會。師曰。山僧 常念觀音。
X80n1565_p0084c04║   　　汀州水塘和尚　問歸宗。甚麼人。宗曰。陳州人。師曰。年
X80n1565_p0084c05║   多少。宗曰。二 十二 。師曰。闍黎未生時。老僧 去來。宗曰。
X80n1565_p0084c06║   和尚幾時生。師竪起拂子。宗曰。這箇豈有生邪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4c07║   會得即無生。曰。未會在。師無語。
X80n1565_p0084c08║   　　濛谿和尚　僧 問。一 念不生時如何 。師良久 。僧 便 禮拜。
X80n1565_p0084c09║   師曰。汝作麼生會。曰。某甲終不敢無慙愧。師曰。汝却
X80n1565_p0084c10║   信 得及。問。本分事 如何 體悉。師曰。汝何 不問。曰。請師
X80n1565_p0084c11║   答話。師曰。汝却問得好。僧 大笑而出。師曰。秖有這僧
X80n1565_p0084c12║   靈利 。有僧 從外來。師便 喝。僧 曰。好箇來由。師曰。猶要
X80n1565_p0084c13║   棒在。僧 珍重便 出。師曰。得能自在。
X80n1565_p0084c14║   　　溫州佛嶴和尚　尋常見人來。以 柱杖卓地曰。前 佛也
X80n1565_p0084c15║   恁麼。後佛也恁麼。問。正恁麼時作麼生。師畫一 圓相。
X80n1565_p0084c16║   僧 作女人拜。師便 打。問。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曰。賊也。
X80n1565_p0084c17║   賊也。問。如何 是異類。師敲椀曰。花奴花奴喫飯來。
X80n1565_p0084c18║   　　烏臼和尚　玄．紹二 上座參。師乃問。二 禪客發足甚麼
X80n1565_p0084c19║   處。玄曰。江西。師便 打。玄曰。久 知和尚有此機要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4c20║   汝既不會。後面箇師僧 祇對看。紹擬近前 。師便 打。曰。
X80n1565_p0084c21║   信 知同坑無異土。參堂去。問僧 。近離甚處。曰。定州。師
X80n1565_p0084c22║   曰。定州法道何 似 這裏。曰。不別 。師曰。若不別 。更轉彼
X80n1565_p0084c23║   中去。便 打。僧 曰。棒頭有眼。不得草草打人。師曰。今日
X80n1565_p0084c24║   打著一 箇也。又打三下。僧 便 出去。師曰。屈棒元 來有
X80n1565_p0085a01║   人喫在。曰。爭柰杓柄在和尚手裏。師曰。汝若要。山僧
X80n1565_p0085a02║   回與汝。僧 近前 奪棒。打師三下。師曰。屈棒。屈棒。曰。有
X80n1565_p0085a03║   人喫在。師曰。草草打著箇漢。僧 禮拜。師曰。却與麼去
X80n1565_p0085a04║   也。僧 大笑而出。師曰。消得恁麼。消得恁麼。
X80n1565_p0085a05║   　　古寺和尚　丹 霞來參。經宿。明旦粥熟。行者祇盛一 鉢
X80n1565_p0085a06║   與師。又盛一 椀自喫。殊不顧丹 霞。霞亦自盛粥喫。者
X80n1565_p0085a07║   曰。五 更侵 早起。更有夜行人。霞問。師何 不教訓行者。
X80n1565_p0085a08║   得恁麼無禮。師曰。淨地上不要點污人家男女。霞曰。
X80n1565_p0085a09║   幾不問過這老漢。
X80n1565_p0085a10║   　　石臼和尚　初 參馬祖。祖問。甚麼處來。師曰。烏臼來。祖
X80n1565_p0085a11║   曰。烏臼近日有何 言句。師曰。幾人於此茫然。祖曰。茫
X80n1565_p0085a12║   然且置。悄然一 句作麼生。師乃近前 三步。祖曰。我有
X80n1565_p0085a13║   七棒寄打烏臼。你還甘否。師曰。和尚先喫。某甲後甘。
X80n1565_p0085a14║   　　本谿和尚　因龐居士問。丹 霞打侍 者。意在何 所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5a15║   大老翁見人長短在。士曰。為我與師同參。方敢借問。
X80n1565_p0085a16║   師曰。若恁麼從頭舉來。共你商量。士曰。大老翁不可
X80n1565_p0085a17║   共你說人是非。師曰。念翁年老。士曰。罪過。罪過。
X80n1565_p0085a18║   　　石林和尚　見龐居士來。乃竪起拂子曰。不落丹 霞機。
X80n1565_p0085a19║   試道一 句子。士奪却拂子。却自竪起拳。師曰。正是丹
X80n1565_p0085a20║   霞機。士曰。與我不落看。師曰。丹 霞患瘂。龐公 患聾。士
X80n1565_p0085a21║   曰。恰是。師無語。士曰。向道偶 爾。又一 日問士。某甲有
X80n1565_p0085a22║   箇借問。居士莫惜言語。士曰。便 請舉來。師曰。元 來惜
X80n1565_p0085a23║   言語。士曰。這箇問訊。不覺落他便 宜。師乃掩耳。士曰。
X80n1565_p0085a24║   作家。作家。
X80n1565_p0085b01║   　　亮座主 　蜀人也。頗講經論。因參馬祖。祖問。見說座主
X80n1565_p0085b02║   大講得經論。是否。師曰。不敢。祖曰。將甚麼講。師曰。將
X80n1565_p0085b03║   心講。祖曰。心如工伎 兒。意如和伎 者。爭解講得。師抗
X80n1565_p0085b04║   聲曰。心既講不得。虗空莫講得麼。祖曰。却是虗空講
X80n1565_p0085b05║   得。師不肯。便 出。將下堦。祖召曰。座主 。師回首。祖曰。是
X80n1565_p0085b06║   甚麼。師豁然大悟。便 禮拜。祖曰。這鈍根阿師。禮拜作
X80n1565_p0085b07║   麼。師曰。某甲所講經論。將謂無人及得。今日被大師
X80n1565_p0085b08║   一 問。平生功 業。一 時氷釋。禮謝而退。乃隱于洪州西
X80n1565_p0085b09║   山。更無消息。
X80n1565_p0085b10║   　　黑眼和尚　僧 問。如何 是不出世 師。師曰。善財拄杖子。
X80n1565_p0085b11║   問。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曰。十年賣炭漢。不知秤畔星。
X80n1565_p0085b12║   　　米嶺和尚　僧 問。如何 是衲衣下事 。師曰。醜陋任君嫌。
X80n1565_p0085b13║   不挂雲霞色。師將示滅。遺偈曰。祖祖不思議。不許常
X80n1565_p0085b14║   住 世 。大眾審思惟。畢竟祇這是。言訖而寂。
X80n1565_p0085b15║   　　齊峯和尚　龐居士來。師曰。俗 人頻頻入 僧 院。討箇甚
X80n1565_p0085b16║   麼。士回顧兩邊曰。誰恁麼道。師乃咄之 。士曰。在這裏。
X80n1565_p0085b17║   師曰。莫是當陽道麼。士曰。背後底聻。師回首。曰。看。看。
X80n1565_p0085b18║   士曰。草賊大敗。士却問。此去峯頂有幾里。師曰。甚麼
X80n1565_p0085b19║   處去來。士曰。可謂峻硬。不得問者。師曰。是多少。士曰。
X80n1565_p0085b20║   一 二 三。師曰。四五 六 。士曰。何 不道七。師曰。纔道七。便
X80n1565_p0085b21║   有八 。士曰。住 得也。師曰。一 任添取。士喝便 出去。師隨
X80n1565_p0085b22║   後亦喝。
X80n1565_p0085b23║   　　大陽和尚　因伊 禪師相見。乃問伊 禪。近日有一 般知
X80n1565_p0085b24║   識。向目前 指教人。了 取目前 事 。作這箇為人。還會文
X80n1565_p0085c01║   彩未兆 時也無。曰。擬向這裏致一 問。不知可否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5c02║   答汝已了 。莫道可否。曰。還識得目前 也未。師曰。若是
X80n1565_p0085c03║   目前 。作麼生識。曰。要且遭人檢點。師曰。誰。曰。某甲。師
X80n1565_p0085c04║   便 喝。伊 退步而立。師曰。汝秖解瞻前 。不解顧後。曰。雪
X80n1565_p0085c05║   上更加 霜。師曰。彼此無便 宜。
X80n1565_p0085c06║   　　幽州紅螺山和尚　有頌示門人曰。紅螺山子近邊夷。
X80n1565_p0085c07║   度得之 流半是奚。共語問醻都不會。可憐祇解那斯
X80n1565_p0085c08║   祁。
X80n1565_p0085c09║   　　百靈和尚　一 日與龐居士路次相逢。問曰。南嶽得力
X80n1565_p0085c10║   句。還曾舉向人也無。士曰。曾舉來。師曰。舉向甚麼人。
X80n1565_p0085c11║   士以 手自指曰。龐公 。師曰。真是妙德．空生也讚歎不
X80n1565_p0085c12║   及。士却問。阿師得力 句。是誰得知。師戴笠子便 行。士
X80n1565_p0085c13║   曰。善為道路。師更不回首。
X80n1565_p0085c14║   　　鎮州金牛和尚　每自做 飯。供 養眾僧 。至齋時。舁飯桶
X80n1565_p0085c15║   到 堂前 作舞。呵呵大笑曰。菩薩子。喫飯來(僧 問長慶。古人撫掌
X80n1565_p0085c16║   喚僧 喫飯。意旨如何 。慶云 。大似 因齋慶讚。僧 問大光 。未審慶讚箇甚麼。光 作舞。僧 禮拜。光 云 。這野狐精。東禪齊
X80n1565_p0085c17║   云 。古人自出手作飯。舞了 喚人來喫。意作麼生。還會麼。祇如長慶與大光 。是明古人意。別 為他分析。今問上座。
X80n1565_p0085c18║   每日持鉢掌盂時。迎來送去時。為當與古人一 般。別 有道理。若道別 。且作麼生得別 來。若一 般。恰到 他舞。又被
X80n1565_p0085c19║   喚作野狐精。有會處麼。若未會。行脚眼在甚麼處)。
X80n1565_p0085c20║   　　洛京黑澗和尚　僧 問。如何 是密室。師曰。截耳臥街。曰。
X80n1565_p0085c21║   如何 是密室中人。師乃換手槌胷。
X80n1565_p0085c22║   　　利 山和尚　僧 問。眾色歸空。空歸何 所。師曰。舌頭不出
X80n1565_p0085c23║   口。曰。為甚麼不出口。師曰。內外一 如故。問。不歷僧 祇
X80n1565_p0085c24║   獲法身。請師直指。師曰。子承父業。曰。如何 領會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6a01║   貶剝不施。曰。恁麼則 大眾有賴去也。師曰。大眾且置。
X80n1565_p0086a02║   作麼生是法身。僧 無對。師曰。汝問。我與汝道。僧 問。如
X80n1565_p0086a03║   何 是法身。師曰。空華陽燄。問。如何 是西來意。師曰。不
X80n1565_p0086a04║   見如何 。曰。為甚麼如此。師曰。祇為如此。
X80n1565_p0086a05║   　　韶州乳 源和尚　上堂。西來的的意不妨。難道眾中莫
X80n1565_p0086a06║   有道得者。出來試道看。時有僧 出禮拜。師便 打。曰。是
X80n1565_p0086a07║   甚麼時節。出頭來。便 歸方丈 (僧 舉似 長慶。慶云 。不妨。不妨。資福代 云 。為和尚
X80n1565_p0086a08║   不惜身命)。仰山作沙彌時。念經聲高。師咄曰。這沙彌念經
X80n1565_p0086a09║   恰似 哭。曰。慧寂秖恁麼。未審和尚如何 。師乃顧視。仰
X80n1565_p0086a10║   曰。若恁麼。與哭何 異。師便 休。
X80n1565_p0086a11║   　　松山和尚　同龐居士喫茶。士舉橐子曰。人人盡有分。
X80n1565_p0086a12║   為甚麼道不得。師曰。祇為人人盡有。所以 道不得。士
X80n1565_p0086a13║   曰。阿兄 為甚麼却道得。師曰。不可無言也。士曰。灼然。
X80n1565_p0086a14║   灼然。師便 喫茶。士曰。阿兄 喫茶。為甚麼不揖客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6a15║   誰。士曰。龐公 。師曰。何 須更揖。後丹 霞聞。乃曰。若不是
X80n1565_p0086a16║   松山。幾被箇老翁惑亂 一 上。士聞之 。乃令人傳語霞
X80n1565_p0086a17║   曰。何 不會取未舉橐子時。
X80n1565_p0086a18║   　　則 川和尚　蜀人也。龐居士相看次。師曰。還記得見石
X80n1565_p0086a19║   頭時道理否。士曰。猶得阿師重舉在。師曰。情知久 參
X80n1565_p0086a20║   事 慢。士曰。阿師老耄。不啻龐公 。師曰。二 彼同時。又爭
X80n1565_p0086a21║   幾許。士曰。龐公 鮮徤。且勝阿師。師曰。不是勝我。祇欠
X80n1565_p0086a22║   汝箇幞頭。士拈下幞頭曰。恰與師相似 。師大笑而已。
X80n1565_p0086a23║   師摘茶次。士曰。法界不容身。師還見我否。師曰。不是
X80n1565_p0086a24║   老師洎答公 話。士曰。有問有答。葢是尋常。師乃摘茶
X80n1565_p0086b01║   不聽。士曰。莫怪適來容易借問。師亦不顧。士喝曰。這
X80n1565_p0086b02║   無禮儀 老漢。待我一 一 舉向明眼人。師乃拋却茶籃。
X80n1565_p0086b03║   便 歸方丈 。
X80n1565_p0086b04║   　　忻州打地和尚　自江西領旨。常晦其名。凡學者致問。
X80n1565_p0086b05║   唯以 棒打地示之 。時謂之 打地和尚。一 日被僧 藏却
X80n1565_p0086b06║   棒然後致問。師但 張其口。僧 問門人曰。秖如和尚每
X80n1565_p0086b07║   日有人問便 打地。意旨如何 。門人即於竈內取柴一
X80n1565_p0086b08║   片。擲在釜中。
X80n1565_p0086b09║   　　潭州秀溪和尚　谷山問。聲色純真。如何 是道。師曰。亂
X80n1565_p0086b10║   道作麼。山却從東過西立。師曰。若不恁麼。即禍事 也。
X80n1565_p0086b11║   山又從西過東立。師乃下禪牀。方行兩步。被谷山捉
X80n1565_p0086b12║   住 。曰。聲色純真。事 作麼生。師便 打一 掌。山曰。三十年
X80n1565_p0086b13║   後。要箇人下茶也無在。師曰。要谷山這漢作甚麼。山
X80n1565_p0086b14║   呵呵大笑。
X80n1565_p0086b15║   　　江西椑樹和尚　臥次。道吾近前 。牽被覆之 。師曰。作麼。
X80n1565_p0086b16║   吾曰。葢覆。師曰。臥底是。坐底是。吾曰。不在這兩處。師
X80n1565_p0086b17║   曰。爭奈葢覆何 。吾曰。莫亂 道。師向火次。吾問。作麼。師
X80n1565_p0086b18║   曰。和合。吾曰。恁麼即當頭脫去也。師曰。隔濶來多少
X80n1565_p0086b19║   時邪。吾便 拂袖而去。吾一 日從外歸。師問。甚麼處去
X80n1565_p0086b20║   來。吾曰。親近來。師曰。用簸這兩片皮作麼。吾曰。借。師
X80n1565_p0086b21║   曰。他有從汝借。無作麼生。吾曰。秖為有。所以 借。
X80n1565_p0086b22║   　　京兆 草堂和尚　自罷參大寂。至海昌和尚處。昌問。甚
X80n1565_p0086b23║   麼處來。師曰。道場來。昌曰。這裏是甚麼處。師曰。賊不
X80n1565_p0086b24║   打貧人家。僧 問。未有一 法時。此身在甚麼處。師作一
X80n1565_p0086c01║   圓相。於中書身字。
X80n1565_p0086c02║   　　洞安和尚　有僧 辭。師曰。甚麼處去。曰。本無所去。師曰。
X80n1565_p0086c03║   善為闍黎。曰。不敢。師曰。到 諸方。分明舉似 。僧 侍 立次。
X80n1565_p0086c04║   師問。今日是幾。曰。不知。師曰。我却記得。曰。今日是幾。
X80n1565_p0086c05║   師曰。今日昏晦。
X80n1565_p0086c06║   　　京兆 興平和尚　洞山來禮拜。師曰。莫禮老朽。山曰。禮
X80n1565_p0086c07║   非老朽。師曰。非老朽者不受禮。山曰。他亦不止。洞山
X80n1565_p0086c08║   却問。如何 是古佛心。師曰。即汝心是。山曰。雖然如此。
X80n1565_p0086c09║   猶是某甲疑處。師曰。若恁麼。即問取木人去。山曰。某
X80n1565_p0086c10║   甲有一 句子。不借諸聖口。師曰。汝試道看。山曰。不是
X80n1565_p0086c11║   某甲。山辭。師曰。甚麼處去。山曰。沿流無定止。師曰。法
X80n1565_p0086c12║   身沿流。報身沿流。山曰。總不作此解。師乃拊掌(保 福云 。洞
X80n1565_p0086c13║   山自是一 家。乃別 云 。覔得幾人)。
X80n1565_p0086c14║   　　逍遙和尚　鹿西和尚問。念念攀緣。心心永寂。師曰。昨
X80n1565_p0086c15║   晚也有人恁麼道。西曰。道箇甚麼。師曰。不知。西曰。請
X80n1565_p0086c16║   和尚說。師以 拂子驀口打。西拂袖便 出。師召眾曰。頂
X80n1565_p0086c17║   門上著眼。
X80n1565_p0086c18║   　　福谿和尚　僧 問。古鏡無瑕時如何 。師良久 。僧 曰。師意
X80n1565_p0086c19║   如何 。師曰。山僧 耳背。僧 再 問。師曰。猶較些子。問。如何
X80n1565_p0086c20║   是自己。師曰。你問甚麼。曰。豈無方便 。師曰。你適來問
X80n1565_p0086c21║   甚麼。曰。得恁麼顛倒。師曰。今日合喫山僧 手裏棒。問。
X80n1565_p0086c22║   緣散歸空。空歸何 所。師乃召僧 。僧 應諾。師曰。空在何
X80n1565_p0086c23║   處。曰。却請和尚道。師曰。波斯喫胡椒。
X80n1565_p0086c24║   　　洪州水潦和尚　初 參馬祖。問曰。如何 是西來的的意。
X80n1565_p0087a01║   祖曰。禮拜著。師纔禮拜。祖乃當胸蹋倒。師大悟。起來
X80n1565_p0087a02║   拊掌呵呵大笑曰。也大奇。也大奇。百千三昧無量妙
X80n1565_p0087a03║   義。祇向一 毫頭上。識得根源去。禮謝而退。住 後。每告
X80n1565_p0087a04║   眾曰。自從一 喫馬祖蹋。直至如今笑不休。有僧 作一
X80n1565_p0087a05║   圓相。以 手撮向師身上。師乃三撥。亦作一 圓相。却指
X80n1565_p0087a06║   其僧 。僧 便 禮拜。師打曰。這虗頭漢。問。如何 是沙門行。
X80n1565_p0087a07║   師曰。動 則 影現。覺則 冰生。問。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乃
X80n1565_p0087a08║   拊掌呵呵大笑。凡接機。大約如此。
X80n1565_p0087a09║   　　浮盃和尚　凌行婆來禮拜。師與坐喫茶。婆乃問。盡力
X80n1565_p0087a10║   道不得底句分付阿誰。師曰。浮盃無剩語。婆曰。未到
X80n1565_p0087a11║   浮盃。不妨疑著。師曰。別 有長處。不妨拈出。婆斂手哭
X80n1565_p0087a12║   曰。蒼天中更添冤 苦。師無語。婆曰。語不知偏 正。理不
X80n1565_p0087a13║   識倒邪。為人即禍生。後有僧 舉似 南泉。泉曰。苦哉浮
X80n1565_p0087a14║   盃。被這老婆摧折一 上。婆後聞笑曰。王老師猶少機
X80n1565_p0087a15║   關在。澄一 禪客逢見行婆。便 問。怎生是南泉猶少機
X80n1565_p0087a16║   關在。婆乃哭曰。可悲可痛。一 罔措。婆曰。會麼。一 合掌
X80n1565_p0087a17║   而立。婆曰。伎 死禪和。如麻似 粟。一 舉似 趙州。州曰。我
X80n1565_p0087a18║   若見這臭老婆。問教口瘂。一 曰。未審和尚怎生問他。
X80n1565_p0087a19║   州便 打。一 曰。為甚麼却打某甲。州曰。似 這伎 死漢不
X80n1565_p0087a20║   打。更待幾時。連打數棒。婆聞。却曰。趙州合喫婆手裏
X80n1565_p0087a21║   棒。後僧 舉似 趙州。州哭曰。可悲可痛。婆聞此語。合掌
X80n1565_p0087a22║   歎曰。趙州眼光 。爍破四天下。州令僧 問。如何 是趙州
X80n1565_p0087a23║   眼。婆乃竪立拳頭。僧 回。舉似 趙州。州作偈曰。當機覿
X80n1565_p0087a24║   面提。覿面當機疾。報汝凌行婆。哭聲何 得失。婆以 偈
X80n1565_p0087b01║   答曰。哭聲師已曉。已曉復誰知。當時摩竭國。幾喪目
X80n1565_p0087b02║   前 機。
X80n1565_p0087b03║   　　潭州龍山和尚(亦云 隱山)　問僧 。甚麼處來。曰。老宿處來。師
X80n1565_p0087b04║   曰。老宿有何 言句。曰。說則 千句萬句。不說則 一 字也
X80n1565_p0087b05║   無。師曰。恁麼則 蠅子放卵。僧 禮拜。師便 打。洞山與密
X80n1565_p0087b06║   師伯經由。見溪流菜葉。洞曰。深山無人。因何 有菜隨
X80n1565_p0087b07║   流。莫有道人居否。乃共議撥草溪行。五 七里間。忽見
X80n1565_p0087b08║   師羸形異貌。放下行李問訊。師曰。此山無路。闍黎從
X80n1565_p0087b09║   何 處來。洞曰。無路且置。和尚從何 而入 。師曰。我不從
X80n1565_p0087b10║   雲水來。洞曰。和尚往此山多少時邪。師曰。春秋不涉。
X80n1565_p0087b11║   洞曰。和尚先住 。此山先住 。師曰。不知。洞曰。為甚麼不
X80n1565_p0087b12║   知。師曰。我不從人天來。洞曰。和尚得何 道理。便 住 此
X80n1565_p0087b13║   山。師曰。我見兩箇泥牛鬬入 海。直至于今絕消息。洞
X80n1565_p0087b14║   山始具 威儀 禮拜。便 問。如何 是主 中賓。師曰。青山覆
X80n1565_p0087b15║   白雲。曰。如何 是賓中主 。師曰。長年不出戶。曰。賓主 相
X80n1565_p0087b16║   去幾何 。師曰。長江水上波。曰。賓主 相見。有何 言說。師
X80n1565_p0087b17║   曰。清風拂白月。洞山辭退。師乃述偈曰。三間茅屋從
X80n1565_p0087b18║   來住 。一 道神光 萬境閑。莫把是非來辨我。浮生穿鑿
X80n1565_p0087b19║   不相關。因茲燒庵。入 深山不見。後人號為隱山和尚。
X80n1565_p0087b20║   　　襄州居士龐蘊者　衡州衡陽縣人也。字道玄。世 本儒
X80n1565_p0087b21║   業。少悟塵勞 。志求真諦。唐貞元 初 謁石頭。乃問。不與
X80n1565_p0087b22║   萬法為侶 者是甚麼人。頭以 手掩其口。豁然有省。後
X80n1565_p0087b23║   與丹 霞為友。一 日。石頭問曰。子見老僧 以 來。日用事
X80n1565_p0087b24║   作麼生。士曰。若問日用事 。即無開口處。乃呈偈曰。日
X80n1565_p0087c01║   用事 無別 。唯吾自偶 諧。頭頭非取捨。處處沒張乖 。朱
X80n1565_p0087c02║   紫誰為號。丘山絕點埃。神通并妙用。運水及搬柴。頭
X80n1565_p0087c03║   然之 。曰。子以 緇邪。素邪。士曰。願從所慕。遂不剃 染。後
X80n1565_p0087c04║   參馬祖。問曰。不與萬法為侶 者是甚麼人。祖曰。待汝
X80n1565_p0087c05║   一 口吸盡西江水。即向汝道。士於言下頓領玄旨。乃
X80n1565_p0087c06║   留駐。參承二 載。有偈曰。有男不婚。有女不嫁。大家團
X80n1565_p0087c07║   欒頭。共說無生話。自爾機辯迅捷。諸方嚮之 。因辭藥
X80n1565_p0087c08║   山。山命十禪客相送至門首。士乃指空中雪曰。好雪。
X80n1565_p0087c09║   片片不落別 處。有全 禪客曰。落在甚處。士遂與一 掌。
X80n1565_p0087c10║   全 曰。也不得草草。士曰。恁麼稱禪客。閻羅老子未放
X80n1565_p0087c11║   你在。全 曰。居士作麼生。士又掌曰。眼見如盲。口說如
X80n1565_p0087c12║   瘂。甞遊講肆。隨喜金剛 經。至無我無人處致問曰。座
X80n1565_p0087c13║   主 。既無我無人。是誰講誰聽。主 無對。士曰。某甲雖是
X80n1565_p0087c14║   俗 人。粗知信 向。主 曰。祇如居士意作麼生。士以 偈答
X80n1565_p0087c15║   曰。無我復無人。作麼有疎親。勸 君休歷座。不似 直求
X80n1565_p0087c16║   真。金剛 般若性。外絕一 纖塵。我聞并信 受。總是假名
X80n1565_p0087c17║   陳。主 聞偈。欣然仰歎。居士所至之 處。老宿多往復問
X80n1565_p0087c18║   醻。皆隨機應響。非格量軌轍之 可拘也。元 和中。北遊
X80n1565_p0087c19║   襄漢。隨處而居。有女名靈照。常鬻竹漉籬以 供 朝夕。
X80n1565_p0087c20║   士有偈曰。心如境亦如。無實亦無虗。有亦不管。無亦
X80n1565_p0087c21║   不拘。不是賢聖。了 事 凡夫。易復易。即此五 蘊有真智。
X80n1565_p0087c22║   十方世 界一 乘同。無相法身豈有二 。若捨煩惱入 菩
X80n1565_p0087c23║   提。不知何 方有佛地。護生須是殺。殺盡始安居。會得
X80n1565_p0087c24║   箇中意。鐵船水上浮。士坐次。問靈照曰。古人道。明明
X80n1565_p0088a01║   百草頭。明明祖師意。如何 會。照曰。老老大大作這箇
X80n1565_p0088a02║   語話。士曰。你作麼生。照曰。明明百草頭。明明祖師意。
X80n1565_p0088a03║   士乃笑。士因賣漉籬。下橋喫撲。靈照見。亦去爺邊倒。
X80n1565_p0088a04║   士曰。你作甚麼。照曰。見爺倒地。某甲相扶。士將入 滅。
X80n1565_p0088a05║   謂靈照曰。視日早晚及午以 報。照遽報。日已中矣。而
X80n1565_p0088a06║   有蝕也。士出戶觀次。靈照即登父座。合掌坐亡。士笑
X80n1565_p0088a07║   曰。我女鋒捷矣。於是更延七日。州牧于公 頔問疾次。
X80n1565_p0088a08║   士謂之 曰。但 願空諸所有。慎勿 實諸所無。好住 。世 間
X80n1565_p0088a09║   皆如影響。言訖。枕于公 膝而化。遺命焚棄江湖。緇白
X80n1565_p0088a10║   傷 悼。謂禪門龐居士。即毗耶淨名矣。有詩偈三百餘
X80n1565_p0088a11║   篇傳於世 。
X80n1565_p0088a12║   
X80n1565_p0088a13║   五 燈會元 卷第三